第七章

　　我急忙脫了衣服來到浴室，浴室裏散發著香水的味道，在這間缺乏男性氣息的洗手間，我的心理和身體某個部位發生微妙的變化，令我想入非非。我用的肥皂也許在剛剛被女友的母親用過，還沾著女性的體香，想起和女友的親吻擁抱，使我身體的某個部位特別興奮和活躍。每當想起這些，我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壹把，我感到自己太醜陋，太卑鄙。以至於洗完澡以後，我的大腿青壹塊紫壹塊好多處。

　　澡堂的壹角放著壹個盆子，裏面盛著吳雯雯和她母親換洗的衣服，往常都是母親給她洗。現在，大概她太累了，我知道，她所在的商場正在改制，工作很是辛苦。我大學兩年東西沒學到多少，洗衣服絕對是壹把好手，因為這是我討好女孩子的殺手鐧。我準備從這裏著手，給王阿姨留下第壹個好印象。

　　說幹就幹，我把盆子倒上洗衣粉，頓時，洗手間泡沫亂飛，不壹會，滿滿壹盆衣服洗得幹幹凈凈。女友那條我最熟悉的粉紅色內褲，也被我洗凈晾在陽臺上。在晾曬壹件褲子時，發現壹團扭成麻花的紙條，我心裏壹陣緊張。是不是壹張福利彩票？或是誰的情書？我急忙展開壹看，上面寫著壹行流利的楷書：妳這個混蛋，沒有妳我們娘倆過得很好，妳不要來看我，否則，我跟妳沒完。後面是135------手機號碼已經看不清楚了。我感到詫異，這是王阿姨給誰發的短信草稿？莫非是吳雯雯的父親？可是她說過，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也不知道父親是誰。人活在世上，居然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是誰，悲哀！母親為什麽不告訴呢？為何不讓父女見面？

　　女友母親的生活簡單而隨便，不拘小節。她努力地工作，勤奮地學習。“小李，拜托了，熬點稀飯。”早晨，她會說。“小李，麻煩妳把襪子給洗了。”到了晚上，她會興奮地像個孩子似的。

　　她喜歡玩電腦，遇到好玩的遊戲，她會激動得大呼大叫，“小李，妳看壹下，我又贏了壹局。”

　　這時候，我就會放下手裏的活，陪她玩電腦，她的玩術並不高明，玩大富翁剛過第五關就高興地手舞足蹈：“小李，妳看我厲害吧！”我心裏想，我都能連續打到二十關不費吹灰之力。口裏卻連連稱贊。她就會甩著微黃的頭發，笑得眼睛瞇成壹條縫。

　　最悠閑自得的時候是在忙完了壹天的工作，到澡堂裏洗個熱水澡。她會把門口顯出壹條小縫，讓縷縷熱氣從門縫裏飄出，帶著茉莉或玫瑰的香味，傳出毛巾擦在身上的聲音，和熱得呼呼喘氣的聲音。隨後，她披上睡衣，披散著冒著熱氣的頭發，坐在沙發上壹邊吃瓜子壹邊看電視，她不敢看韓劇，怕看上癮而耽誤工作。

　　這時，我就會陪她看電視或者上網幫她查資料，她也會毫不客氣地指使我幹這幹那，我樂意接受。她有時躺在沙發上，手拿遙控器，“雯雯，給我倒杯水。”我知道她又把我當作女友，便給她到上壹杯蜂蜜水。

　　她有時實在太累了，看著電視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查完資料過來，不禁羞紅了臉，她薄薄的睡衣下，沒有穿內褲。看來，習慣成自然了。

　　第壹部 第十壹章 裸睡的煩惱

　　最令我感到痛苦和煩惱的是我裸睡的習慣卻壹直沒有改變，這是從小養成的陋習。那時，家裏窮，買不起內褲，於是裸睡就很正常的了。現在我有時穿著內褲睡覺，天明的時候，發現內褲不知什麽時候脫了，有時壓在枕頭底下，有時丟在床底下。總之，成了我最煩惱的事。

　　和女友同居的時候，她願意把腿搭在我的身上，半夜裏忽然爬了起來，拉開燈，看到我裸睡，捶著我的肩膀說：“妳好壞，為什麽不穿內褲，毛茸茸的好可怕。”可是我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後來，女友開始裸睡，她又說：“妳真的好壞，裸睡這麽舒服，妳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我說，這全是我的錯，請妳別怪我。

　　剛到女友家睡覺的時候，我怕因我的陋習而引起女友母親的誤解和不滿，就穿襯褲睡覺，而且系緊腰繩，就像生怕被人羞辱壹樣。半夜裏下半身子像裝著刺猬，癢癢得壹夜沒有睡覺，就把門關緊，脫光了衣服痛痛快快地睡了壹宿。也許我睡得太舒服，也許我對女友思念得太迫切，夜裏竟做起周公之夢，夢遊太虛幻境。我夢到我和女友在壹張寬大的席夢思床上做愛，我們彼此擁抱親吻，撫摸性交。醒來的時候，兩腿間感到涼颼颼的，抹了壹把，粘糊糊的壹灘精液。翻開壹看被子上，床單上到處都是劃的地圖，而且零零碎碎的許多不規則的小島。我感到羞愧和不安。

　　傍晚，在海邊的樹林裏，我摟著女友訴說著思念之情。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胸前摸著，當我告訴她我夢遊太虛幻境，並且她成了金陵十三釵的美夢，並小心翼翼地央求她先給我壹次機會，周末給我拆洗被褥。她先是羞紅了臉哈哈大笑，壹手扶在樹上，壹手捂著肚子，都笑得肚子痛了。忽然又回頭說：“我不信，人家說做夢都夢到別的女人。快說，妳到底夢到誰？”

　　我賭咒發誓我夢到的真的是她，並且和她做愛，大海作證，天地作證。

　　“妳說，夢到我穿什麽衣服？”她疑惑地看著我。

　　“妳沒有穿衣服，脫下妳的內褲直接進入。”我極力回憶著那晚上的夢境，大概像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壹樣。只是他夢到十二金釵，我的艷福沒有他大，結果是壹樣的。

　　“難道就沒有壹點不壹樣的地方？”她看著我的眼睛，似乎看透我的心裏，看我撒沒撒謊。

　　“好像她燙著發，而妳是拉直的，就這點不壹樣。”我後悔說出來，壹個夢難道對她還有疑問。

　　她很認真地思考著，忽然，捶著我的胸膛，哭喊著：“妳壞，妳壞，我知道妳夢到誰了，妳做夢都和她好，還來找我幹什麽？”

　　妳看荒唐吧，壹個夢居然發這麽大的火。我感到好奇又好笑，就笑瞇瞇地問；“妳說，我夢到誰了？”

　　“余倩，她就燙著發，妳壹定和她好了，嗚嗚。妳來找我幹什麽？”她壹把推開我，沿著小路跑回學校裏。

　　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我後悔得直跺腳。余倩妳這騷狐貍，妳為什麽燙發呢？

　　我發現王阿姨最近對我很友好，那溫和的目光裏，有壹絲贊許，壹絲笑容，逐漸露出丈母娘看女婿的神情，使我感到溫馨和安慰。我更加賣力地幹活，灌煤氣，洗衣服，通下水道統統包了，我不知疲倦地幹著，越幹越來勁。

　　壹天晚上，我正在設計廣告畫面，她坐在壹邊用贊許的目光看著我，良久，才說：“妳真是個人才。”我的心裏像抹了蜜，世界上還有誰對我的誇獎比未來丈母娘的贊許能引起人的興奮？

　　“就是夜裏不關門，還經常蹬被子，這習慣不好。天越來越涼，小心凍著”她慢條斯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