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野花的絕唱

第087章 野花的絕唱
　　陶明聽到龐影肯借他這三十萬，他高興的抱起龐影，就是壹頓狂熱的親吻，龐影大呼小叫了起來。
　　陶明如期的將賠償款送到銀行，總算松了壹口氣。就等待著法院開庭。
　　花娟自從跟律師見過面後，就變得六神無主，心思不寧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如果出不去，將面臨著這無休的折磨。想到這他暗然神傷，“花娟，妳最近心事忡忡的。”
　　張美雲問。“是不是惦記著開庭的事？”
　　“恩。”
　　花娟憂郁的點了點頭。“如果我被判刑了咋辦啊？”
　　“判刑也判不了幾年。”
　　張美雲安慰著說。“因為妳的情節很輕。”
　　“大姐，起訴書上索賠三十萬，我上哪去弄三十萬去，”
　　花娟更加憂郁了起來。“我手頭有點錢，卻不夠三十萬啊。”
　　“是啊，”
　　張美雲說，“誰趁那麽多的錢啊？”
　　“那我就等著判刑是嗎？”
　　花娟說，“那也不壹定。”
　　張美雲說。“賠償只是壹種手段。有罪的賠償也不壹定就釋放，沒罪的不賠償也不壹定給妳定罪，妳放心吧，我估計妳不會被判重刑的。像我似的，留在看守所不是挺好的嗎？”
　　“大姐，妳被判了幾年？”
　　花娟問。其實花娟跟張美雲在壹個號子裏相處這些年還不知道張美雲被判多少年呢。
　　“三年以下的留在看守所。”
　　張美雲說，“超過三年的都被送走。”
　　“我不會被送走吧？”
　　花娟恐懼的問。“這種生活活著還有啥意思啊。”
　　“想開點。”
　　張美雲說。“誰讓咱犯法了。妳放心沒有過不去的山，人到哪都能生存，這就是人的不凡之處。”
　　這時候鐵大門咣當壹聲開了。“於紅，妳出來。今天向妳下達起訴書。”
　　獄警威嚴的站在門前。
　　於紅低著頭走出號子，等於紅再次在號子裏露面時。她更加不快了，她手裏拿著起訴書，神情凝重。
　　“是不是不好？”
　　張美雲問。
　　於紅把起訴書遞給了張美雲。張美雲看了看問，“啥時開庭？”
　　“下周壹。”
　　於紅憂傷的說。“我離開妳們的日自可能不遠了。”
　　“別這麽說。”
　　張美雲說。“也許妳不會……”
　　“大姐，妳別說了，”
　　於紅說“我知道自己樊得是啥罪。咋樣處理我早以心知肚明了，知是人們在臨死時都不敢承認這個事實罷了，都抱著最後的僥幸和希望。”
　　“於紅，妳不要這樣，樂觀點。”
　　張美雲說。
　　“是啊。”
　　大洋馬也湊了過來。“既然都這樣了，還在乎幹啥？”
　　“於紅，不至於妳想的那麽壞”花娟說，因為花捐從於紅和張美雲的對話的只言片語聽出來了於紅即將面臨著厄運。
　　“花娟，妳更進來時，我對不起妳，”
　　於紅有些傷感的說。“經常琢弄妳，對不起了，如果有來生，我會彌補後來的。”
　　於紅的話使花娟眼睛有些發酸，同時也使號子裏氣氛陰霾了下來，所有的人們都在感慨人生無常，珍惜生活。
　　“好了，不說這些了。”
　　於紅強裝笑顏。“說點開心的吧，”
　　“於紅，妳看我這條裙子咋樣？”
　　張美雲拿出她那條價格不菲的裙子，打開讓她看，“太好了。”
　　於紅愛惜的在裙子上撫摸起來了，並且將臉頰貼上去，愛不釋手的摩擦著。“無論是從手感到質量上都是精品。”
　　“妳穿上試試合身不？”
　　張美雲說。
　　“幹啥？”
　　於紅不解的問。
　　“借給妳開庭時候穿，”
　　張美雲說，“妳穿上它壹定很美。”
　　“大姐這啥好意思呢？”
　　於紅推辭的說。
　　“借給妳的，也不是給妳的。再說。開庭時妳沒有好衣服多寒摻啊”張美雲說。“開庭是咱們這裏的人的大事，壹定都隆重，是不是？”
　　於紅不住的點頭，在於紅開庭的那壹天，所有號子裏的女人們都早早的起來了，其實她們都心知肚名的知道這是給於紅送行，因為於紅有兩條人命。就是法律再寬大，她也會被處死刑的，這些人們都清楚，但誰也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
　　於紅穿上張美雲的裙子，光彩照人。花枝招展。整個人煥然壹新。
　　其實於紅還是很美麗的，高挑身材，苗條而欣長，於紅屬於瘦美人渾身上下都用壹個瘦字來展示。
　　再加之於紅穿上張美雲的裙子更加性感迷人。風情萬種。
　　“於紅，妳穿上大姐的這條裙子更美了。”
　　花娟說。
　　早晨的明媚的陽光漫進號子裏，由於是夏天天在早晨四點就亮了。整個號子裏的人都起來的特別早，他們在自己的心裏為於紅送行，因為在昨晚開飯時，於紅的夥食特別好，獄警讓她隨便吃，而且不限量。這就預示著她的大限已到。
　　所以今天大夥早早就起來了，看著於紅那嬌美的容顏，和活潑的性格。花娟心裏非常酸楚。
　　面對人生最後的關頭還能保持如此的平靜，更加使人佩服，其實於紅的心裏不知如何苦澀呢？她只的強裝笑容。
　　“各位姐妹咱們都是犯法的人。”
　　於紅說，“我在這裏罪孽深重，就要提前走了步了，雖然咱們都是萍水相逢，而且在這特殊的環境裏認識，並且相互中琢磨對方。我深感歉意。”
　　號子裏頓時鴉雀無聲，大夥靜靜的聽著於紅訴說。這是壹個人最後的絕唱。
　　於紅非常淒美的懺悔。
　　花娟望著風姿綽約於紅有許多話要向她訴說，然而又不知從何說起。
　　“於紅，妳今天真美。”
　　張美雲說。
　　“是嗎。”
　　於紅嫣然壹笑，說，“謝謝大姐的贊美。”
　　其實女人都喜歡贊美，不論在哪裏。只要對她們贊美她們都還是很開心的。
　　“妳今天就是這裏的明星。”
　　張美雲說。
　　“是啊。”
　　大夥附和著說。其實人們都是在安慰於紅。
　　令人留戀的時光總是那麽的匆忙，早晨大夥放完便，就到了開飯的時間了，“於紅，妳想吃什麽，今天對妳特赦。”
　　獄警出現在門口。他在問於紅，於紅不知吃什麽，現在她什麽東西也吃不下，滿肚子都是離愁別緒。雖然她在這裏什麽好的美食也吃不到，想吃的東西太多了，可是當今天真是讓她選擇的時候，她卻失去了對美食的渴望。
　　“說話啊？”
　　獄警有點急了。“妳到底要不要，這是妳最後的權利。”
　　最後？於紅在想，是啊，現在她跟最後緊密的聯系在壹起，最好的早餐嗎？
　　於紅忽然想起了號子裏的眾姐妹。於是她點了許多好的美食，令獄警瞠目結舌。
　　“妳好胃口啊。”
　　獄警說。“點這麽多？”
　　“我今天要大吃特吃。”
　　於紅莞爾壹笑，笑得非常冷艷。“我要把我今生今世的飯都在今天吃完。”
　　早晨送餐後，於紅面前擺滿了大魚大肉。“姐妹們，都過來，今天我請客，大夥苦了好久了，今天開開葷。”
　　這時候所有的人們都明白了，原來於紅要著些菜飯是想請大夥吃，人們無限感激的看著她，誰也不動筷。
　　“都吃啊，還楞著幹啥？”
　　於紅說。“壹會兒該來收拾了。”
　　人們還是站著，其實在這種時候人們咋能吃得下呢？
　　“都不給面子啊，是不是？”
　　於紅說，“都坐下。”
　　人們都乖乖的坐下了。“大姐，妳先來。”
　　於紅竟壹塊紅燒肉夾到張美雲跟前。
　　張美雲慌忙的接了過來，緊接著她又給花娟，大洋馬壹此類推，人們在無限酸楚的氛圍下共進早餐的。
　　“姐妹們，妳們說有來生嗎？”
　　於紅問，“人死了還能轉世嗎？”
　　於紅所提的問題使人們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都別沈默啊。”
　　於紅說。“大夥都說點啥。”
　　“有來世，”
　　花娟說。“於紅，妳放心來世咱們還是好姐妹。”
　　“但願如此。”
　　於紅非常傷感的說。“可惜今生我沒有珍惜自己的壹生，人活著真好，做個自由人真好，如果有來生，我壹定要清清白白的做人。”
　　“於紅的話是對的。”
　　張美雲說。“咱們都是之人，咱們壹定要洗心革面從新做人。”
　　“花娟，妳剛進來的時候我不該懲罰妳。”
　　於紅懺悔的說。“我覺得非常對不起妳，妳能原諒我嗎？”
　　“於紅，妳說那去了。”
　　花娟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於紅妳是個非常好的人。”
　　“是嗎，妳不怨恨我？”
　　於紅好像不相信的問。
　　“於紅，妳多想了，”
　　花娟說，其實在當時花娟非常怨恨於紅，但現在想壹想夜紅的現狀，她那還有怨恨啊？因為於紅正在做謝幕演出。
　　“別說這些。”
　　張美雲插話道。“說點別的。”
　　因為張美雲知道留給於紅的時間不多了，她想好好珍惜這寶貴的時間，然而越是珍惜時間，時間過的越快。
　　這時鈴聲響了，這是上午打坐的鈴聲，號子裏的女人們都直溜的坐了起來，包括於紅，這時門外有獄警巡視。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花娟挨在於紅後面坐著，她的頭正好跟於紅的頭對齊。她們坐著講究前後左右對齊。
　　在打坐的時候誰也不許說話。都得筆直的坐著。不許交頭接耳，這是獄中的規定。
　　“花娟，如果妳能出去把我寫的信給我老公稍去好嗎？”
　　於紅小聲的對著花娟說。“因為這裏人的罪行就妳輕，就妳有機會能出去。”
　　“好的。”
　　花娟說。“妳把信給我。”
　　“我把信藏在妳的行李裏了，”
　　於紅囑咐著說。“我老公在飛龍紙業有限公司上班，他叫許強，妳給我把信稍到就行。”
　　“於紅，妳放心。”
　　花娟說。“只要我能出去。第壹件事就是先給妳送信。”
　　“謝謝。”
　　於紅淒然的壹笑。非常冷艷。
　　這時候問外響起了沈重的腳步聲，聲音急促而又有力，每壹步好像都踩在號裏所有女人們的心上，使她們怦然心動。
　　腳步聲在逼近，所有的人們都感覺到要發生壹件重大的事情，都想阻止這件事發生，但又都無能為力。
　　“嘩啦。”
　　鐵大門被打開了。壹群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和獄警出現在門前。
　　“於紅，出來。”
　　獄警喊道，獄警的喊聲非常洪亮。聲音的氣場震撼著所有人們的耳膜，使人們不寒而栗。
　　於紅站了起來，所有號子裏人們的目光刷的向她掃去。
　　於紅顯得很平靜，也許是她裝的，不過表面確實很平靜。但她的內心卻湧起了波瀾。面對著人生最後關頭能有幾個人能坦然處之？
　　“姐妹們，我先走壹步了，”
　　於紅向大夥掃了壹眼，然後淒慘的壹笑，非常憂傷。上午的眼光照在於紅的臉上，使她更加光彩照人，“大姐，謝謝妳的裙子，它能使我體面的離開這個世界，”
　　花娟的淚水嘩的流了下來，“於紅……妳很美……”
　　花娟忍受著被懲罰的危險說道，因為在號子裏，是不讓誰邊說話的，尤其是獄警在提犯人的時候。
　　“安靜點。”
　　獄警說。獄警也壹反常態，他對於號子裏這種送別表示得相當寬松。和大度。
　　“於紅，給妳五分鐘時間，”
　　獄警說。“妳收拾收拾。換件衣服。”
　　鐵大門暫時關上，因為她們是女犯人，她們換衣獄警咋好意思看啊。其實於紅造就換好了衣服，就是身上張美雲的這條裙子。之所以她還要換衣服就是想再跟號子裏的姐妹們再待壹會兒，因為這是生死離別，從此將陰陽兩界。
　　“於紅，妳要保重啊。”
　　張美雲淚如雨下。
　　“大姐，不要哭。”
　　於紅揚起了頭，甩了甩她那飄逸的長發，眼圈有點紅的說，“人生早晚都要走這壹步，沒啥，想開點。我都不在乎。”
　　花娟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號子裏的人們抱頭痛哭。
　　這時鐵大門又開了，還是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和獄警。
　　“都安靜點。”
　　獄警訓斥道。“妳們想造反啊》”
　　號子裏的人們在獄警的訓斥裏漸漸的平靜下來。
　　“於紅，妳收拾好了嗎？”
　　獄警說，“這就夠對妳人性化了。”
　　“姐妹們，沒有不散的宴席，”
　　於紅淒慘的壹笑，“我真的該上路了，這次我徹底的從新做人了，做壹個好人。”
　　號子裏的所有人都沈默了，默默的看著她，心中好像打碎了五味瓶。
　　“時間到，於紅，出來。”
　　獄警喊道。
　　於紅又揚起了頭，甩甩了飄逸的秀發。臉色陰霾的走出了號子，就在於紅剛要走出號子的那壹剎那，她回頭向花娟深情的看了壹眼，似乎在向她囑咐著啥，她的目光裏有許多內容，只要花娟明白。
　　於紅又像所有的人們掃了壹眼，然後跟獄警和武裝警察走了。號子裏頓時顯得冷冷清清。
　　於紅走了，她再也沒有會來，每當夜幕降臨使花娟就想起了於紅，於紅那冷艷的臉旁經常在她眼前閃爍。
　　於轟對她的囑咐他牢記在心，那天於紅走了，在睡覺的時候花娟摸到於紅讓她轉達的那封信，她感到這封信很厚重。這裏藏著壹個曾經另類人的真實情感。
　　花娟想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封信交給許強。只要她那出去的情況下，現在最重要的的就是把這封信保存好，在看守所裏想要長期保留信件是壹件非常難的事情，因為獄警們經常查房和檢查行李，花娟在獄警查房時，就把信藏在體內。她就像體內藏毒者壹樣，將這封寶貴的信件藏在體內，但她又不能向體內藏毒者那樣，隨心所欲，因為她怕體內的液體弄濕了這封寶藏著於紅最真摯情感的信物。
　　這就使花娟為難。她不知道把信藏在哪，如果被獄警收去她就前功盡棄了。於是在獄警查房時，她只好將這封信充當衛生紙墊在內褲裏，因為看守所裏不允許戴乳罩，如果允許把信藏在乳罩裏要方便的多。
　　這封信使花娟絞盡腦汁，折磨她魂不守舍，她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壹定要把這封信送到許強的手上。
　　就在花娟為這封信鬧的焦頭亂額的時候，獄警來了。
　　“花娟，妳的律師提審妳。”
　　獄警打開號子裏的鐵大門“妳出來。”
　　花娟的心抖然明亮了起來。她期待的開庭的日子可能就要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