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師娘的哭泣

　　莫寶？
　　在過山車即將到達頂點的時候，陳源發現隔壁的老莫表情有些奇怪。這並不是普通的害怕，而是壹種病理上的反應。
　　恐高？
　　還是說……
　　正當陳源這般思索的時候，到了最高點的過山車，陡然下落，那種被拋出去的失重感，徹底讓陳源無法思考。
　　但緊張、刺激這些心情，也壹點都沒有。
　　哪怕後面的人叫得嚇死人，他也絲毫沒有共情。
　　輾轉，螺旋，下落，幾套下來，終於到了下壹個緩步上升的階段。而陳源，則是看到了旁邊的老莫，表情十分痛苦，緊緊攥著心口。
　　透視！
　　因為陳源沒有戴眼鏡，所以直接便看穿到了對方的肌膚。他想再深入壹些，直接看見心臟，但即將要穿透時，過山車又開始迅速下落。
　　完蛋，心臟病。
　　陳源想起來了。
　　先前自己擁有可視壽命的時候，發現了老莫的壽命跟別人不太壹樣，會因為情緒的變化，而上下有1左右的浮動。
　　那時他就想提醒老莫了，但畢竟對方的壽命很正常，也就沒多嘴。
　　萬壹真的是因為女兒叫爸爸會讓人愉悅，而增加了壽命呢？
　　不過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個樣子。
　　不好，不太好。
　　所以在過山車結束之後，陳源直接看向壹旁捂著心口，格外痛苦的老莫，緊張的問道：“老師，妳還好嗎？”
　　“……”老莫繼續皺著眉頭，壹言不發。同時，呼吸也變得紊亂。
　　“好刺激我超，比公園裏的過山車哈人多了。”
　　“想再玩壹遍，真爽啊。”
　　“太嚇人了，我可不敢玩。”
　　“這裏！”陳源突然擡起手，大聲的說道，“快把這個擡起來，有人不舒服！”
　　陳源這壹句話，直接把後面的人震驚到了。
　　其中十壹中十八班的幾位，則是發現問題後，全部都慌了。
　　老莫看起來特別痛苦！
　　安全員見狀連忙將安全束縛裝置擡起來，而陳源則是直接把自己的安全帶解開，再去解開老莫的。然後，和劉巖壹起將有些迷糊的老莫抗下過山車，放置在等待區的椅子上。
　　壹放下去，老莫就直接倒在長椅上。
　　“有沒有速效救心丸！”陳源連忙對大家喊道。
　　而車上的眾人，以及下車遊客，都開始面面相覷起來。畢竟玩過山車的，都是沒有心臟問題的，怎可能帶這種東西在身上。
　　“我去找人借！”然後，唐建就連忙跑出過山車起點站臺，下樓梯，開始隨機詢問路人。
　　周宇擔心他壹個人不夠，也跟著下去，分頭行動。
　　“我是醫學生！”這時，壹個女大學生舉手，跑了過來，站在陳源的旁邊，問，“妳是這位的學生，對吧？”
　　“是的。”陳源點頭。
　　“他確定是心臟病？”女大學生繼續問道。
　　突然的暈倒有幾種情況，低血壓or貧血，心臟病，還有癲癇。
　　每壹個情況的應對方法都不壹樣。
　　而其中最嚴重的，就是心臟病了。
　　“藥呢？身上有沒有藥？”女大學生繼續問。
　　“沒有。”陳源已經透視過了，直接篤定的說道。
　　老實說，現在他的眼中，這位醫學生小姐姐已然壹絲不掛。
　　所以他很抱歉。
　　但沒辦法，人命大於天，他沒時間去包裏拿眼鏡。
　　“那……”看著老莫，醫學生有些緊張。倒不是沒有處理的方法，只是她多多少少受限於輿論。
　　“劉巖，錄視頻。”陳源連忙對劉巖說道。
　　“好，好的！”劉巖隨即照做。
　　而張超反應過來陳源的意思後，說道：“學姐妳好，我是班長，我們這些學生都願意為伱作證。請，救救我們班主任。”
　　而有視頻錄著，還有這麽多證人，醫學生也稍微有了點安全感。
　　“把老師上衣脫了，平躺的放在地上。”
　　女醫學生見人都休克了，也不再耽擱，當即就下蹲在老莫的旁邊，用耳朵去聽心跳，並說道：“心跳的頻率有點低，而且心律不齊，應該是心肌缺血……”
　　聽到這壹番話，大家都開始擔心起來。
　　而班上的幾個女生，還捂著臉，有的甚至害怕的哭出聲來，是真的擔心老莫就這樣死了……
　　真的，好嚇人。
　　“餵120嗎？妳好。”何濛雖然也害怕，但還是鎮定住了，給救護車打了電話，並準確的描述道，“四十多歲中年男，坐了過山車，下車就昏厥了，心跳過緩，心律不齊，好像是心肌缺血……速效救心丸去借了，嗯好……”
　　“要做心肺復蘇了。”
　　女醫學生額頭已經緊張到冒汗，用手背擦了擦，接著跪在老莫旁邊，雙手按在在雙乳處，胸外按壓……
　　啟動壽命視！
　　陳源終於使用了這個能力。
　　但使用之後，他發現讀條很短，非常短。
　　大概只有半個小時左右。
　　老莫要死了？
　　不對。
　　不可能！
　　他能活到很久。
　　他還有他的小豆豆，車淑君老師也離不開他，十八班還沒成為最強平行班，特級教師這種本來就屬於妳的稱號還沒拿到……
　　試試！
　　陳源盯著老莫的胸口，決定使用透視！
　　於是，在三十秒的時候，他看到了血淋淋的心臟，緩緩跳動。
　　嘔……反胃的感覺，快要撲騰上來。
　　但陳源沒有轉移視線，因為這樣會刷新透視，再要看到裏面時，又得再過半分鐘了。
　　冷靜！
　　這就是人類！
　　妳最喜歡的心語，妳最愛的爸爸媽媽，以及恩師般存在的老莫，身體裏面都是血漿和器官，由血管聯通，混亂也有序的交織著。
　　不要去恐懼！
　　最應該恐懼的，是死亡！
　　松開捂著嘴的手，陳源繼續的看著這個男人。
　　然後，發現每壹次按壓，血管裏的血液，就像是井水裏的水管，往上咕湧壹些，往心臟流向右邊心室，但在按壓過後，流速又緩了。供給給心臟的血液，依舊是不足。
　　力量有問題嗎？
　　是小了？
　　可她是專業的醫學生，應該聽她的。
　　但她也會恐懼，會緊張，會小心翼翼。
　　那麽，交給我和超子了！
　　“我來吧。”
　　在醫學生焦急的聽著心跳，發現並無改善之時，陳源突然出現在了老莫的身邊，蹲下，繼續凝視著心臟。
　　“這個需要專業壹點的手法……”
　　“妳來教我手法。”
　　“好。”女大學生也覺得自己力氣用的不夠，所以沒有繼續堅持，點了點頭，交給陳源。
　　而陳源，則是按照她的引導，雙手按壓在外胸處。
　　進度條，開啟。
　　用的力量，緩緩加重，雖然看起來並無區別，但實際上已經比原本要強壹倍。
　　果然，血液的流動速度突然加快。就像是打氣筒打氣球壹樣，灌入氣體的速度，大於了泄氣的。
　　然後，繼續。
　　不行，太快了。
　　當看到血液的流速過快，導致心臟的跳動過於激烈時，陳源又將力度調整。
　　進度條的使用，需要配合著透視，不然就會跟打爆的氣球壹樣，造成更加嚴重的傷害。
　　繼續。
　　平和，有力，富有節奏，持續性的按壓……
　　可以看到，血液就跟水龍頭裏的水壹樣，流速逐漸加快且順暢起來。
　　陳源找到了最適合的力度，讓老莫往心房處的供血，逐漸正常起來。
　　而心跳，也逐漸加快，且並非像之那般過緩且不整齊。
　　“心跳壹秒幾次，合理？”陳源頭也不擡的問。
　　“壹秒壹次，或者兩秒三次。”醫學生直接答道。
　　砰，砰，砰。
　　在數過之後，陳源發現，老莫的心跳壹秒鐘不止壹次。
　　兩秒之內，又沒有到三次。
　　是壹個居中值。
　　接著，他開啟了壽命視。
　　然後，嘴角勾起壹抹笑意。
　　“？”醫學生楞了壹下，不解這個男孩為什麽要笑，他的老師不是還沒醒嗎？
　　正當她這樣想的時候，陳源站起身，走到了同學那邊，雙手插著腰，閉上眼睛，吞咽著口水，喉嚨裏發出幹涸的‘呃……’，就像是經歷了壹場長跑。
　　的確是消耗精力。
　　連續使用兩個削弱後的超能力這麽長時間，加上高度的緊張，以及看到如此血淋淋的場景，他現在手都是抖的……
　　“我，我怎麽了？”
　　就在眾人不解陳源為何突然停手的時候，老莫緩緩睜開眼，問道。
　　“啊！老師醒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陳源剛才是感覺到心跳正常了，才笑的吧……”
　　老莫有些迷糊，在劉巖和張超攙扶後，才緩緩坐在椅子上。然後，又有些難為情的接過女生遞的衣服，穿上扣好……
　　“我沒喝過的。”何濛見陳源很渴的樣子，遞給他壹瓶水。
　　“謝謝。”
　　而陳源，接過水之後打開蓋，不對著嘴喝下壹口，然後便還給何濛。
　　然後，再閉上眼睛，緩緩籲了壹口氣……
　　差壹點老莫就要死了。
　　幸好有超子。
　　豆豆，車淑君師娘，妳們重要的人，不會猝然離開了。
　　踏馬的，這比救心語那壹次要驚險的多啊。
　　“速效救心丸！”唐建跟周宇跑回來，連忙把藥給老莫。
　　老莫楞了壹下，有些不解：“為什麽？”
　　“這個老師。”醫學生問道，“妳不知道自己有心臟病嗎？”
　　“啊？”老莫不解，問道，“我沒有心臟病啊，每年的職工體檢都有查心電圖，我沒事啊。”
　　“不是這樣的。”女醫學生解釋道，“有很多心臟疾病在心電圖上表現是不明顯的，比如說壹些輕度的冠心病、心肌病、心衰，等等都在心電圖上不會有明確的診斷。”
　　“所以，我剛才是昏過去了？”老莫茫然的問。
　　“休克。”
　　聽到這個字眼，幾個男學生圍過來，其中由張超主動道歉：“對不起老師，我們不該逼妳坐過山車的，不知道您有心臟病……”
　　聽到這個，老莫壹下子嚴肅起來：“跟妳們有什麽關系！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事，妳們能知道？去玩去吧，我沒事了。”
　　張超跟壹眾男生還是有些擔心：“可是……”
　　“張超，妳帶他們去玩，何濛妳帶女生，都走吧。”
　　老莫擺了擺手，把學生驅走後，吞下了幾顆速效救心丸。並作出抱歉的笑容，跟這個女醫學生說：“謝謝妳啊，是妳救的我，對吧？”
　　“並不。”
　　女醫學生搖了搖頭，回答道：“發現您心臟病的不是我，我的確試過胸外按壓，但並沒有改善。是剛才那個男生，他做到的。”
　　女生並不貪功，而且她很詫異。
　　這個老師自己都不知道心臟病，肯定也沒有告訴過別人。
　　那這個男孩，為什麽能篤定他就是心臟病？
　　還有，剛才笑是因為心臟的速度回歸正常。
　　也就是說，他甚至沒聽，憑借手感就估算出這個老師的心臟跳動有了微妙改善。
　　正常，且整齊。
　　這不就是……
　　天生醫學生聖手？！
　　“那個男生？”
　　老莫有些不解，然後緩緩轉過頭，就看到站在軌道旁邊的陳源，悵然的楞著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他沒有邀功，也沒有像其她女生那樣，興奮的叫出來，而是壹種‘劫後余生’的慶幸，就像是真怕自己死了壹樣……
　　唯有後怕。
　　“那老師，我先走了。”女醫學生擺了擺手，打算離開。
　　“等下，我還沒有謝謝妳至少留壹個聯系方式……”
　　“算了。”女醫學生笑了，有些尷尬的說道，“手藝還不精湛就不給母校丟臉了。”
　　“這怎麽行，壹定要……”
　　“您坐好休息！別起來了，我走的。”
　　就這樣，女生離開了。
　　而老莫，則是看著陳源，緩緩開口：“陳源。”
　　“啊？”陳源楞了壹下，轉過身，把手放進口袋裏，看著老莫，點了點頭。
　　“剛才是……”
　　老莫剛想說什麽，結果壹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還是車淑君老師的。
　　他有些緊張，不太敢接。
　　“師娘如果收到醫院消息，也很擔心吧。”陳源說。
　　聽到這個，老莫連忙接通，壹秒也不耽擱。
　　“莫老師，妳怎麽了？醫院這邊給我打電話說妳暈倒了？”車淑君老師語氣顫抖道。
　　“這個……”
　　“實話實說才不讓人亂想。”想了想心語會怎樣後，陳源又說道。
　　剛準備扯謊的老莫被點破，只得無奈回應道：“我知道。”
　　“知道什麽？”電話那邊不解。
　　“我啊……”老莫正打算說些什麽，所以不自覺的看向了陳源，竟然在等著他提醒。可是陳源也接了壹個電話，並笑著給自己打了個手勢，然後從站臺下去，就這樣走了。
　　“怎麽了啊，說話呀。”車淑君急的都快哭了，語氣越來越擔憂。
　　老莫在稍微調整後，說道：“我之前不是壹直都很恐高嗎？然後今天坐了下過山車，因為有點怕，加上心臟有點毛病，就心慌了壹會兒……”
　　“只是心慌醫院會派救護車嗎？”
　　“……好吧，我說出來妳不要擔心。”
　　“妳說吧。”
　　“我休克了壹段時間。”
　　“休克？！那那那…那妳現在醒了嗎？”
　　車淑君說完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笨，連忙補充說：“不是，我在說什麽。我的意思是，妳是什麽問題啊？每年都在體檢，也沒聽說心臟有問題啊。”
　　“遇到個學醫的大學生，她是這樣說的。說有些心臟病普通心電圖查不出來，當然，我現在沒事了，還吃了速效救心丸。妳把救護車取消吧，我們明天去醫院掛號，再查壹下。”因為學生都不在，老莫為了安慰人，笑著說道。
　　“真的沒問題嗎？”
　　“妳聽我聲音，像是有問題嗎？”
　　“那明天我們去好好查啊。”
　　“嗯，好的，妳別跟小豆豆說。”
　　“我知道的。那救妳的人，是那個學醫的大學生嗎？”
　　“她有壹定幫助，但……”老莫回想起陳源手顫抖的樣子，有些認真的說道，“但主要是陳源，他用最及時的心肺復蘇把我救醒了。如果不是他……的確是很危險。”
　　陳源不在這裏，這些話老莫也就能說出口了。
　　要是在的話，多多少少會難為情。
　　“謝天謝地，幸好有這孩子。我之前就說過吧，他是有點醫生天賦的。”
　　“先前妳說的是獸醫吧……”
　　“好了，妳把電話給他吧，我跟他說壹下。”
　　“這個不用的，我會跟……”
　　“妳表達感謝的方式太內斂了，尤其是對學生，把電話給他吧。”
　　“……好吧，那妳稍等。”
　　老莫將電話掛斷，然後在工作人員緊張的視線下，走出站，走下階梯。
　　然後，就看到陳源站在壹個指示牌下面，壹邊打電話，壹邊踢草……
　　妳是什麽初次登門的女婿嗎？
　　老莫走了過去，準備叫他。
　　然後，就聽到。
　　“想妳了心寶，我現在就來找妳。”
　　“沒事，老師不在旁邊。就算是在，又奈我何？”
　　“學校老師很勢利的，巴不得我校學生人手壹個四中女學霸輔導呢。”
　　“咳咳。”老莫咳嗽兩聲，提醒。
　　“……”
　　陳源僵硬住，徐徐轉過身，看著老莫。停頓後，說道：“是啊，我們老師很有實力的。”
　　是啊，我勢利，談四中的女生就不抓早戀了。
　　“妳先打。”老莫也沒打擾陳源。
　　“那啥，夏心語同學，我有點事情，等下再找妳請教。”
　　陳源掛斷電話，然後有些慌慌的看著老莫：“老師，妳沒事了？”
　　老莫視線微微錯開，把電話撥通，然後遞給陳源：“妳師娘有話跟妳說。”
　　“……哦。”陳源接過電話，走到壹邊。
　　而老莫，則是去到那個路標下面，壹邊觀察著陳源，壹邊不自覺的拿腳踢草……
　　“啊是我是我，不哭不哭，已經沒事了哈。”
　　不哭不哭？
　　怎麽像是在哄小女孩壹樣……
　　老莫覺得這陳源愈發囂張了。
　　“莫老師不是逞強，是我們不好，非要拉著他坐過山車，他也只是不想讓我們失望，所以……”
　　聽到這個，老莫有些臉紅的害臊起來。
　　然後，立馬假裝跟壹個帶隊老師打招呼，主動離陳源遠壹點，不再聽這通電話。
　　誰讓妳小子給我開脫的？真，真多余了！
　　老莫不愧是典型的雄大鬼，這都聽不下去，就這樣倉皇北顧了。
　　雜魚雜魚。
　　“實在是感謝妳，陳源，我壹想到我跟豆豆沒有莫老師我就……”說著說著，師娘又抽噎起來，語氣極盡感恩道，“妳救了好多人，沒有妳……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師娘不必這樣說，是莫老師吉人自有天相。況且，他對我們這麽負責任，這麽盡心，我們每個人都希望他好。”陳源矜持的說。
　　“小陳。”車淑君停止哽咽，由衷認真的邀請道，“等莫老師檢查完之後，妳來我家吃飯，我給妳做壹大桌子好吃的。”
　　“呀這這這多不好……”
　　“聽話哦！”
　　這溫柔還霸氣的三個字，壹下子把陳源給定住了。
　　不是，我為啥要聽話？
　　但神奇的是，我突然覺得我應該聽話……
　　對溫柔的人簡直沒辦法抵抗。
　　“那，那好吧。”陳源笑著說，“恭敬不如從命了，師娘。”
　　“嗯嗯，這才乖嘛，好孩子。”
　　“……”陳源被誇獎之後，甚至還想被摸摸頭。
　　等等，我不是宇子！
　　別拿捏我了淑君，我在陳家（陳源，夏心語之家）可是頂梁柱，是壹家之主，妳這樣我很沒牌面的。
　　“那妳把電話給妳老師吧。”
　　“嗯好。”
　　陳源就這樣照做，走到老莫面前，把電話還給他。
　　那邊拿著電話，說了些什麽，而後掛斷。
　　看著這個嚴肅的男人，他有點怕。
　　又有壹點尷尬。
　　男人之間表達感情，是十分困難的。
　　說多說少，都會有些尷尬。
　　尤其是老莫，要讓他在教學以外長篇大論，無疑是很難的。
　　這種人，哪怕是關心人，都會用那嚴肅的面孔。
　　給妳購物卡，會說是自己沒時間去，而不是說學生不容易，拿著改善生活。
　　開車送妳，說是恰好經過，而不是說坐公交太麻煩我車上有空位。
　　哪怕是開小竈，也要以壹個‘這是學校的特助生制度’自我說服。
　　這樣的人，表達感情用不了話語，甚至都不用心語。
　　用，行動。
　　正當陳源這樣想時，壹只握了粉筆太久、指紋都被磨掉的粗糙大手，摸了摸他的後頸。
　　然後，老莫第壹次完整的笑著說：“帶上心語，周日到家裏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