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有個姓楚的庸才

　　在零博士面前，楚君歸根本全無秘密可言，就算有，也是零博士刻意為他保留的壹小塊私密花園。
　　看著楚君歸，零博士說：“想聽聽妳的來歷嗎？”
　　“想。”
　　“那麽這個故事可能有點長，再來壹杯茶。”
　　侍應機轉眼間送上壹杯熱茶，零博士喝了壹口，滿足地嘆口氣，說：“充電或許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率的能量利用方式，微型聚變能量堆其實也不錯。不管哪壹樣都比吃飯喝水要強，可是人們還是要吃飯，要喝茶，這是人生的樂趣。”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說：“老了，說話也變得啰嗦了。說正題吧，作為試驗體，妳知道為何要創造深空戰士嗎？”
　　楚君歸老老實實地搖頭，在任何公開資料上，他都沒有查到有關這個計劃的任何資料。
　　零博士情緒奇妙地變得有些沈重，緩緩地說：“深空戰士計劃其實是總結了盛唐千年以來的開拓史而提出的。自大分裂時代結束後，盛唐以獨壹無二的文化底蘊作為向心力，牢牢維持著整體上的統壹，並且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對聯邦和共同體形成全面壓制。與聯邦的兩次日落戰爭，以及藍冕星臂對共同體的大捷，更讓盛唐的聲勢壹時無兩。我們所走的道路，也證明比聯邦和共同體更強。”
　　零博士所說的，都是盛唐歷史上最為輝煌的戰役，壹舉奠定了盛唐在星際大開拓時代無可撼動的地位。
　　頓了壹頓，零博士說：“我們人類開拓宇宙的進程越來越快，在星際時代的開端，百年時間只夠跨越幾個光年。然而到了最近壹個百年，我們探索邊界整整向外推進了180光年！可是，我們的星域已經超過3000光年，卻還沒遇到真正可以稱作對手的智慧種族。在這樣大的壹片過去想不都敢想的遼闊星域中，我們居然還沒有遇到其它智慧種族？妳能想象嗎，我們人類就像個孩子，在黑暗中不停摸索，整整摸索了壹千年，卻壹無所獲。”
　　不知為什麽，楚君歸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這片宇宙之中，究竟藏著什麽？”零博士這個問題不是問楚君歸的，倒像是在問自己。只是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零博士振作了壹下精神，說：“雖然我們不知道在宇宙中會不會有同伴，更不知道若是有同伴後是好是壞，但是我們總要為那壹天做準備。而準備的最好方法，就是人類自身的進化。在母星時代，人類因為文明和工具的產生，自然的進化過程幾乎完全停滯。直到星海時代，才在基因工程的支持下以人工手段取代自然手段，繼續人類的進化。”
　　“深空戰士計劃，就是基於人類進化而產生的，目標是創造出更加強大且完美的人類，能夠在宇宙中任何惡劣環境下自主作戰。我們的根本目標不是為了創造最強大的戰士，而是要創造出更好的人類。這壹點很多人都曾不理解，不過將來總有壹天他們會明白。而這個計劃的最終目的，妳知道是什麽嗎？”
　　楚君歸不明白作為整個盛唐軍事領域首席科學家，深空戰士計劃的創始人，零博士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麽多。這完全不像是對試驗體說話，而是在和朋友聊天。
　　楚君歸迅速動員功能組件，但無論是還沒有版本號的政治，還是遠遠談不上完善的玄學，都找不到答案。零博士也不期待他會知道，等了片刻，就自己揭示了答案：“我期待在遙遠的未來，人類能夠從行星生命真正進化到可以在深空中自如生存的宇宙生命。只有那樣，我們才有可能在走出黑暗時自保。而深空戰士計劃，就是為人類在邁向宇宙生命的道路上奠定第壹塊基石！”
　　這是無比宏偉的理想，距離實現也無比遙遠。楚君歸不要說提出建議，甚至就連評價都做不到。光是人類以何種形式在深空中生存，就是可以耗盡幾代人全部智慧的問題。
　　不過這都不妨礙他體會到零博士那包容了整個人類命運的偉大胸懷。
　　沈默了壹會後，楚君歸終於問出心底早就存在的疑惑，“當時是什麽人毀滅了研究基地？”
　　“至今都沒有找到真兇，敵人做得相當幹凈，現場幾乎沒留下任何線索。種種跡象表明，這事有可能是聯邦幹的，也有可能是共同體幹的。”
　　楚君歸壹怔，這話等如沒說。
　　零博士卻很認真，繼續道：“深空戰士計劃在整個盛唐都是保密級別最高的計劃，就算是國防部內也只有兩人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敵人還能夠獲得相關情報，並且施以相當精準的攻擊。這只能說明，在盛唐高層出現了叛徒。而這個人的身份，恐怕會相當驚人。”
　　“所以這會是大清洗的開始？”
　　“有可能。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先來說說妳。”
　　零博士招來壹臺無人機，投下壹片虛擬光屏。零博士在上面點了幾下，調出楚君歸的相關數據，然後說：“妳原本只能說是計劃中較為成功的個體，但是距離真正成功的完整體還有相當距離。按照研究計劃的進程，妳應該在幾年後被銷毀。可是現在的妳，卻和原本計劃產生了非常大的偏差，甚至連我都找不到原因。從數據紀錄來看，應該和壹個叫楚雲飛的研究員有關系。”
　　楚君歸心中微顫，但努力讓自己保持不動聲色。
　　零博士沒有註意到這小小的變化，只是看著壹片片滾動數據，說：“除了妳自身的基礎外，決定深空戰士戰力和生存能力的，更多是功能組件。這就像硬件和軟件之間的關系，好的功能組件可以讓深空戰士發揮出150%甚至更高的戰力。但我剛剛查看了妳所有的功能組件，大多編寫的都不怎麽樣，唔，豈止不怎麽樣，簡直就是平庸至極，沒有任何亮點！只有戰機駕駛部分寫得相當驚艷，但我們要培養的是深空戰士，而不僅僅是戰機駕駛員！”
　　零博士又調出功能組件的核心數據看了看，怒道：“果然，所有功能組件的核心基本都是這個叫楚雲飛的家夥編寫的。讓這樣的人混進研究隊伍，實在是盛唐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