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殿內,楚南心裏也在思量著往後中教與大秦之間進行貿易往來壹事,柳元帶著大秦的上三宗以及清樂王,正在與中教本土的商人,以及世家名門進行接觸,其中尺寸,無論是陳家亦或是馬家,劉家心裏都知曉如何拿捏。
達成意向毫無懸念,可中教畢竟處於三大王朝的夾縫中,地緣極其惡劣。
故而,需要與三大王朝之間有壹個合情合理的臺階下。
此事對於楚南而言,已經算是迫在眉睫。
有些事情就要趁早,趁著大家都有這個興致,快些落實壹些事情,便可將心氣兒給提上來。
因此,與三大王朝的君主早晚都得正面接觸。
不過這壹次開宗立派的大典,只是邀請了大源書院的人,並未邀請那三位君主,都是鄰居,楚南這般做派,也有些不合理。
不過那三大君主與大源書院同氣連枝,大體上楚南也不算是吃相難看。
楚南也想要與那三位君主正面接觸壹番,奈何三大王朝境內,陸續有百姓背井離鄉,來到中教境內,此事自然也是讓三大王朝境內的諸多官員臉上掛不住。
壹個合情合理的臺階姑且不提,現在是如何體面的與那三位接觸,都是壹件頗為棘手的事情。
思慮間,王照來了。
“殿下,養心殿內,國師大人正在與貴客交談,有壹個女子,前來拜見殿下。”王照雙手作揖稟告道。
楚南略有些恍惚,王照口裏的國師大人自然就是老陳,老陳對於這個稱呼內心深處是很排斥的,可場面上也無法拒絕。
誰讓他是西洲楚王的師尊呢,他的德行也對得起壹聲國師大人。
“讓她來。”楚南微微皺眉道。
王照微鞠壹躬退下傳話,良久後,壹位身著素雅長裙的貌美女子,在王照小心翼翼的帶領下來到了光明殿內。
“楚王為何而煩勞?”熊小萌壹臉淡笑道。
見到是熊小萌來了,楚南心裏頓時咯噔了壹下,壹旁的王照見楚南臉色微變,深知接下來的對話自己最好不要聽見,連忙快步退場。
楚南身子顫抖了壹瞬,向熊小萌緩步而來,驚疑不定的問道:“所以,老陳正在與熊雲賢叔叔對話?”
言語間,楚南臉色微紅。
熊小萌見狀,頓時撲哧壹笑道:“怎麽,所以他們不能做在壹起交談,妳是害怕他們坐在壹起閑聊,會說出壹些對妳不利的話語來?”
“但事實上,他們只是正常的交流而已。”
“並非是妳想象之中的那些內容。”
楚南心思敏捷,底氣不足的應道:“其實我也沒有多想什麽,只是覺得太突然了,妳們遠道而來,我應該親自出城迎接的。”
“眼下妳們已經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了楚王宮,我有些措手不及,深感自己待客不周,不夠體面。”
熊小萌輕聲壹笑道:“哪裏的話,我們來到妳的中教,就相當於妳去了萬壽山,不要在意這些繁文縟節,我知曉妳想要在我阿爹阿娘面前好生表現壹番,他們兩人也不在意這些表面文章,微服私訪,觀妳中教山河,也是壹樁樂趣。”
“對於妳的諸多舉措,以及那些石碑上的碑文,都很是滿意。”
“他們內心深處很欣賞妳。”
楚南摸了摸額頭,淡笑道:“所以他們還在交流,而妳是覺得大人之間的對話有些冗長,所以就先來找我來了。”
熊小萌壹臉平靜,應道:“這也算是壹個原因,但還有另外壹個原因。”
見熊小萌壹臉平靜,楚南忽覺哪裏不對。
整個光明殿莫名安靜了下來。
剎那間,熊小萌腳尖輕觸地面,化作壹道翠綠倩影,壹掌猛攻楚南,掌勢如山如嶽,威勢磅礴,大有力壓山河之勢。
這是殺力十足的壹掌,並非試探。
與楚南這樣的人對決,試探也毫無意義,故而壹開始就下黑手。
楚南反應迅速,掌心中聚集元炁,下意識壹掌對沖了過去,但他有所留手,若是壹不小心傷到了眼前姑娘,他就成為了罪人,畢竟人家的爹娘父母就在楚王宮內。
嘭!
雙掌對沖,楚南頓覺壹股巨力突破了元炁,朝著體內湧來,且熊小萌這壹掌後勁十足,猶如即將決堤的洪流。
這超乎了楚南的想象,心中頓感疑惑。
趕緊調動元炁,護住心魄,強行化解掉熊小萌這壹掌的後勁,後勁雖說化解掉了,可楚南也敏銳的察覺到,自己體內的壹部分元炁,也被熊小萌給化解了。
掌法之神奇,超出楚南的想象。
意識到不對,楚南瞬息後撤,驚疑不定的看著熊小萌,道:“南洲壹別,妳進步竟然如此神速。”
熊小萌沒有回應楚南,繼續出手,剎那之間,分裂出數十道幻影,充斥在整個光明殿內,饒是楚南開啟了武道天眼,也壹時間分不出那壹道是真身,看上去全部都是幻影,全部都是本體,令人眼花繚亂。
所有的幻影,從各個角度,向楚南祭出雷霆攻勢。
情急之下,楚南雙手合十,撐起壹道護體結界。
轟隆隆……
熊小萌的攻勢如潮,只見楚南的護體結界上,泛起大量漣漪,距離破碎,也不過壹線之隔,楚南徹底迷惘了,怎麽出手是如此的怪異?
嗖嗖嗖……
幻影若箭矢的破風聲,快速融合為壹體,熊小萌並指為劍,壹記樸實的前刺,砰然壹聲破開了楚南的護體結界。
光明殿內的動靜,很快吸引來了王照和四大天王過來。
結界被破開,楚南措手不及,又見四天王來了,連忙加重語氣道:“出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王照見楚南臉上略有怒氣,連忙帶著四天王退下了。
與此同時,養心殿內,申佑也拿出了壹塊古老的銅鏡,銅鏡將光明殿內正在發生的壹切映照的壹覽無余。
光明殿內透出的元炁波動,也是第壹時間驚到了這幾位長輩。
老陳,熊雲賢,李清歌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壹對小年輕交手。
老陳微微感慨道:“小萌果然是天縱之才,我才將《聖心訣》傳授不足壹個時辰,她竟然就領悟到了精髓,直接和楚南對戰了。”
看著銅鏡裏映照的景象,熊雲賢對老陳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老陳雖說自己戰力低微,但掌握的門道,當真是博大精深。
熊雲賢應道:“我家閨女,修煉壹部功法的確是進步神速,只需看壹眼,便可采其大旨,但能這麽快運用在實戰之中,也出乎了我的預料,想來也與吞噬先天本源丹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若非楚南,小萌大致也無法獲得先天本源丹與先天之氣。”
話裏話外,既向著楚南,又贊賞了自己的閨女,老陳也不糊塗,心裏驕傲的緊,自己培養出來的小崽子,在找媳婦這件事上,真的是出息大了。
光明殿內。
楚南穩妥起見,下意識與熊小萌保持距離,兩人都很有默契,楚南不曾拿出自己的禦世之刃,熊小萌也沒有祭出自己的萬壽鼎。
護體結界被破,這對於楚南而言並非壹件小事。
驟然間,熊小萌壹步瞬移到了楚南近前,輕盈壹記手刀劈砍向楚南的脖頸之地,楚南架起右肘,蕩開熊小萌的攻勢。
比拼肉身之力,熊小萌遠不是楚南的對手。
正面對拼之下,熊小萌頓覺纖纖玉臂壹陣震痛,可姑娘家並未後退,運轉絕妙身法,貼近楚南的中路,接連祭出三掌,掌心中真元沸騰,掌法隱秘而巧妙,看似輕盈,暗藏石破天驚之力。
楚南絲毫不敢大意,連連規避,伺機而動。
熊小萌心中略有著急,這壹套掌法,只有三十六掌,待得三十六掌結束之後,熊小萌就得換氣,換氣的剎那間,自己很難調動真元,這將會成為壹個巨大的破綻。
因此熊小萌只能在三十六掌之內要麽取勝,要麽徹底占據上風。
然而楚南的武道天眼內,元炁湧動,規避之間,也把握住了壹些規律。
左右騰挪之間,使得熊小萌的每壹掌都泥牛入海不知所蹤。
熊小萌意識到不對,眸子裏金光熠熠,兩道青松劍氣暴射而出,楚南對此早有防備,眼眸中同樣激射出兩道澎湃刀意。
轟隆隆……
光明殿內,燃燒起大片熾烈的符文。
如此正面對沖之下,熊小萌不出意外落於下風,然而熊小萌卻突然擡起了右手,體內真元驟然安靜無聲,楚南見狀,下意識察覺到不對,竟然主動退後。
熊小萌見狀,得意壹笑道:“其實是騙妳的,我只不過是在爭取換氣的時間,妳自己多慮了。”
楚南聞言,只是淡淡壹笑道:“還是謹慎些為好,今日妳給了我太多的驚喜。”
言語間,熊小萌換氣成功,再度向楚南猛攻而來。
不過交手至今,楚南也看穿了熊小萌真元的詭異之處,元炁內斂,平直壹掌推出,掌勢轟然咆哮,橫壓而至。
只要不與熊小萌肢體接觸,她便很難化解掉自己的元炁。
果然,這壹掌的威勢之下,熊小萌節節後退。
楚南見勢不對,連忙收回了掌勢,至此,勝負已分。
“怎麽回事?”楚南壹臉好奇道。
熊小萌言道:“是老陳傳授給我的《聖心訣》可以克制元炁,看來果然有奇效,但也僅限於近身戰,壹旦拉扯開距離,妳會在很短暫的時間內與我分出勝負。”
楚南狐疑道:“什麽時候傳授給妳的,老頭兒沒給我言說過此事。”
熊小萌道:“大致是在壹炷香之前傳授給我的。”
楚南:“……”
“妳果然是天縱之才。”
“沒想到老陳這麽快就把我賣了。”
熊小萌壹臉平靜道:“所以,妳不希望我可以戰勝妳?”
楚南連忙搖頭道:“不是,只是覺得很突然。”
熊小萌道:“可今日,我也算是開誠布公,就在妳的光明殿內與妳交手,又不是給妳突施冷箭,聽聞男人在壹些事情上,總歸是小心眼的。”
楚南壹時語塞,忽然間察覺到不對,暗中傳音道:“我們說話需要克制,我覺得這裏正在發生的,被養心殿內的長輩們看的清清楚楚。”
隨後楚南故意開口說道:“不是小心眼,只是意外,妳多慮了。”
熊小萌壹臉含蓄道:“如此就好。”
楚南看了眼小萌,說道:“這裏只有清茶與紅茶,無花茶,沒來得及準備,妳是?”
熊小萌道:“紅茶。”
楚南連忙去斟茶倒水,養心殿內,幾位長輩們見到這壹戰落幕之後,表情微妙,熊雲賢道:“所以還是無法從根源上克制元炁?”
問出這句話之後,熊雲賢就後悔了,若是真的有法子從根源上克制元炁,那麽千辛萬苦修煉出來的元炁還有何意義。
然而老陳卻言道:“自然無法從根源上克制元炁,但也有助於小萌對於元炁的理解,說不準某壹日,小萌就會豁然開朗,領悟出元炁之奧妙。”
熊雲賢心裏抽搐了壹下,《聖心訣》竟然如此神奇,可他卻壹臉狐疑的看著老陳,問道:“那先生為何沒有修煉出元炁,按理來說,先生對於元炁的理解,應當遠在我等之上。”
李清歌頓時探出手,壹把使勁掐在了熊雲賢的大腿上,吃痛的熊雲賢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很不禮貌,只能強裝鎮定,等候老陳的回答。
老陳卻沒有想太多,如實說道:“我對於元炁的理解只能說是略有,可惜我自身天賦有限,連武夫的罡氣都修煉不明白,如今停留在聖元境,不上不下很是被動。”
“但楚南修煉出了元炁,便有了壹個可參照的對象,活生生的元炁對於小萌的啟發會更大壹些。”
世俗而言,老陳不是壹個強者,老陳心裏也有太多的秘密。
熊雲賢豁然開朗,道:“原來如此。”
看見了小萌修煉出元炁的希望,老父親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光明殿內,楚南和小萌微微抿了壹口茶水之後,便趕緊離開了楚王宮,壹切都在長輩們的眼皮子底下,著實是壹件很拘束的事情。
楚王宮外,楚南駕馭黃金獸載著熊小萌前往遠山。
“這裏的山河雖然談不上是名山大川,但會在多年以後,成為名山大川的,其實這裏的景色很美好。”楚南壹臉自豪的表示道。
畢竟是自己燃燒氣運之火構建出來的山河,中教山河宛若楚南的親生孩子。
熊小萌卻微微撇嘴道:“所以妳打算讓我陪著妳在中教生活壹生壹世,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做壹對世人羨慕的神仙伴侶?”
楚南聞言,壹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年輕人的心總是躁動的,有些地方很美,卻不值得永遠留在某個地方,世界很大,到處都想要去看看,去經歷,去感受。
風景也是人,很多人,也都是這麽不知不覺的錯過,直到多年後的某壹天才想起來,原來自己當初錯過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妳想還是不想?”熊小萌繼續問道。
楚南抿嘴壹笑,輕聲道:“心裏肯定是這麽想的,但我們肯定會壹起去經歷許多美好的風景。”
熊小萌故意嘆息了壹聲道:“可惜往後,世間將會成為烽火狼煙的戰場啊。”
“那樣的風景肯定不會太美。”
楚南豪氣萬丈道:“那我們就壹起點燃天下太平之火。”
熊小萌會心壹笑道:“好嘞,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去西海,我算了壹下日子,距離妳的大典,還有壹段日子,這段日子,是我們最自由的日子,大典開始之後,妳就要忙活其余的事情,我可能也會返回無極城。”
“臨時起意的旅行,才是最有滋味的。”
楚南拍了拍黃金獸的頭,道:“庚萌,西海。”
下壹刻,天地倒轉,兩人來到了壹望無際的海面上,海水湛藍,壹座鳥語花香的孤島映入楚南的眼簾。
入島之後,楚南和小萌壹路步行,壹邊欣賞這陌生而又美好的風景,壹邊尋找地勢平坦之處。
“我們都沒有來過西海,今日壹起來了,這感覺不錯。”熊小萌壹臉嬌羞道。
走著走著,楚南發現了壹片地勢平坦之處,打開空間器皿,取出玲瓏屋,玲瓏屋快速擴大,壹座臨時而精致的落腳點,與西海的美景相互輝映。
楚南和熊小萌坐在屋檐下,心頭無事,猶如平靜的海面。
人生之美好,莫過於與自己喜歡的人安安靜靜的相處。
“但是我們也不能在這裏待太久的時間,時間長了,家中長輩難免會掛念,會出來尋找我們的。”熊小萌道。
楚南想想也是,言道:“得在天黑之前回去,不過聽說西海的日落黃昏很美,我們看完之後在離開。”
熊小萌嗯了壹聲,眼神柔情似水,看著楚南說道:“聽妳安排。”
楚南微笑道:“我去南洲,去北洲,其實路上遇到過許多不錯的風景,那時候心裏都在想著,要是妳在我身邊就好了。”
“此時此刻,是我這麽多年來,最為歡喜的時候,比修煉出元炁的那壹刻,還要歡喜。”
熊小萌聞言,心裏暖意橫流,會心壹笑道:“我知曉妳的心意,我壹直都記掛著妳,生怕妳不好好遵循妳的春秋大義,在路途上喜歡上了其余的姑娘。”
“還好,妳始終都在恪守本心。”
微風不燥,日光溫和,楚南脫口而出道:“我的眼裏只有妳啊。”
熊小萌聞言,頓時壹臉傲嬌的表示道:“可是啊,男子漢大丈夫,也不能將心思過於安放在男女之情上,那樣會消磨壹個人的鬥誌,漸漸地喪失了自己的鋒芒。”
“妳我之間,當壹起奮發向上,終歸有壹日,我們會肩並肩,站在最高處凝望壹切。”
“我們可以在心裏做壹對神仙眷侶,可事實上,我們最好成為壹對無雙伉儷。”
聽著身邊姑娘壹本正經的說著這些,楚南也是壹本正經的聽著,他從未想過這麽長遠的事情,他只是想要與小萌修成正果,看來女人在感情壹事上,果然要比男人更加成熟壹些,楚南也受教了很多,無形之中視野也開闊了許多。
“此事聽妳安排。”楚南微笑道。
熊小萌瞥了眼楚南,自然而然依偎在了楚南的懷裏。
孤島邊緣之地,庚萌巡邏,觀摩周圍的情況,這裏距離大源書院很近,雖說大源書院不會直接派人為難楚南,但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還是謹慎壹些為妥。
再者,大哥與萌姐姐正在研究壹些深奧的人生哲理,庚萌也覺得自己在大哥身邊顯得有些多余……
默默的守護,是世間最偉大的高尚。
不知不覺間,太陽逐漸下沈海平面,夕陽很美,整個海域鍍上了壹層淡紅色的光暈。
楚南和熊小萌也走出了玲瓏屋,來到了島嶼邊緣,開始收撿枯樹枝,孤島上的篝火與黃昏之景重疊,也是壹樁樂事。
很快,庚萌便用嘴叼來了枯樹枝,微微噴湧出壹道微弱的火苗,點燃了篝火。
楚南直接撲通壹聲跳入了水域中,抓來了幾條大魚,秘制醬料還有,楚王宮內今夜雖有宴席,但楚南和小萌更想要吃壹頓烤魚,唯有吃烤魚的時候,才是不被打擾的時候。
夜色逐漸從四面八方湧來。
楚南上岸之後,手腳麻利的開始烤魚,忽然間,庚萌豎起了耳朵,楚南和熊小萌也是順著庚萌的眼神看了過去。
視野的盡頭,壹葉孤舟緩緩而行。
壹位豐神俊朗的中年男人站在船頭上,長發飄揚,負手而立,他身著壹襲墨色的長衫,臉上神采自若,對著岸邊的楚南招呼道:“忽然間聞到了烤魚的味道,便壹時興起來了,但沒有想到會是妳們。”
陸離先生的臉龐,在楚南和熊小萌的眼簾中逐漸清晰。
兩人對視了壹眼,楚南連忙熱情的招呼道:“先生快請坐。”
熊小萌也是連忙打開空間器皿,取出了壹張木色深沈而精致的座椅。
陸離輕盈壹躍便上岸了。
熊小萌上前雙手作揖微鞠壹躬道:“小萌見過先生,記得上壹次與先生會面,已是八年前的往事了,那時我還年幼。”
陸離壹臉柔和的看了看楚南,又看了看熊小萌,溫和笑道:“是啊,如今已亭亭玉立,身邊也多了壹個俊俏的年輕兒郎。”
“有時候人生很美,值得細細體會。”
落座後,楚南連忙返回玲瓏屋,端來了茶壺茶具,給陸離先生上茶。
“先生怎麽會在西海現身?”熊小萌好奇問道。
陸離看了眼燒烤架的烤魚,別的不說,楚南烤魚的功夫還是很到位的。
“聽聞楚南成立了中教,我雖無請柬,但還是打算不請自來壹遭。”陸離和善笑道。
壹旁的楚南聞言,心中甚是感動,說道:“我倒是想要給先生送去請柬,可先生行蹤飄忽不定,著實不知該去何處尋找先生。”
“我與先生與水很有緣分,初遇見先生在大河中獨自撐船,這壹次又是在西海遇見先生的壹葉孤舟。”
陸離哈哈笑道:“好像是這樣,我年輕的時候來過西海,此次來西海,只是壹時興起想要轉悠壹番,本打算今夜隨意找壹個落腳點,明日壹早,便出發前往妳所在的中教。”
“結果半路上遇見了妳,還是妳們兩個人,想來小萌的父母也來了?”
熊小萌道:“是的,我阿爹阿娘看見先生後,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陸離,當世最強者之壹,飛仙境界的大佬。
不說熊雲賢這壹代人,便是熊正朝與姬盛逍這兩位老爺子看見了陸離先生,也會感到很高興的。
烤魚好了,楚南將第壹條烤魚遞給了陸離。
“我應當沒有打擾妳們的雅興吧?”陸離忽然問道。
陸離當然知曉楚南修煉出了元炁,可他並不關心此事,他也不意外楚南和熊小萌這麽快就走在了壹起,修煉出元炁之後,哪怕松宗的架子再高,也會放下姿態,承認楚南的存在。
但見兩人情投意合,陸離便覺得很好。
楚南連忙應道:“沒有,吃完烤魚之後,我們便打算返回中教,晚上還有壹場宴席,先生與我們壹同前往,到時肯定能給長輩們壹個驚喜。”
“壹切都遇的剛剛好。”
陸離道:“所以妳今日好事成雙啊。”
楚南含蓄壹笑道:“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