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爸，我扶妳回去吧。”倆人擁抱了良久就漸漸的分開彼此，互相復雜的看了對方壹眼。
　　小穎低頭看了壹眼父親紅腫的膝蓋，輕輕的說道，語氣重新恢復了溫柔。
　　父親在小穎的攙扶下，壹瘸壹拐的向房子走去。
　　看著父親和小穎慢慢的從我身邊走過，我趴在草叢裏不由得開始思考，我現在該怎麽辦？
　　是離開還是回到房子裏去？
　　我思來想去，突然有壹種特殊的預感，感覺今晚的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和平靜，萬事都會有意外，誰能保證父親和小穎今晚就會彼此老老實實的分房睡？
　　思考良久，我心裏還是放心不下，如果就這麽離開，那麽今晚還會發生什麽我就看不到了。
　　在好奇心和強迫癥的驅使之下，我決定回到父親那裏繼續監視。
　　我從草叢上爬了起來，彈彈身上的草屑和泥土，之後在夜色的掩護下，從樹林和草叢向父親的房子跑去。
　　我壹定要在小穎和父親回屋之前，提前趕回屋裏。
　　由於父親的膝蓋受了輕傷，小穎攙扶著父親走的很慢，我繞過他倆走的小道，壹路奔跑終於回到了父親的房子裏。
　　回到屋裏後，我照舊鉆進了窗簾後面，不知道為什麽，窗簾後面能給我壹種別樣的安全感。
　　等了大約五分鐘後，小穎攙扶著父親走進了臥室當中，我在窗簾後面屏住呼吸。
　　父親穿著大褲衩子坐到了床上，小穎拿出了- 張濕巾，開始給父親擦拭著膝蓋上的泥土，另外還可以消毒。
　　當擦拭於凈後，我看到了父親膝蓋上的磕痕和紅腫。
　　“唉……我去給妳拿點藥擦擦吧。”小穎看了壹眼父親的傷痕，雖然只是皮外傷，但是眼中還是流露出- 絲不忍。
　　父親的房子都是小穎收拾的，家裏物件的擺放，小穎都知道，跌打藥什麽的，小穎都可以輕易的找到。
　　“算了吧，小穎，皮外傷，沒事的……”父親拉住小穎拒絕道，只是這壹下父親再次拽住了小顆的手。
　　而且抓住之後，沒有放開，似乎想感受小穎的手感和體溫，珍惜每壹刻接觸的機會。
　　被父親抓住手之後，小穎楞了壹下，躊躇了壹下，就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父親感覺到小穎的拒絕，面露失望的嘆了壹口氣。
　　剛剛在外面，父親答應小穎絕對不會再強迫她，但是父親似乎還是舍不得小穎，剛剛的牽手似乎就是壹次試探，經過剛剛小穎的失控，父親再也不敢強迫小穎了，這或許是父親第壹次看到小穎剛烈的壹面。
　　屋子裏突然陷入了短暫的平靜，父親嘆了壹口氣之後，眼睛開始在房間裏巡視著。
　　火紅色的大喜被褥，屋裏拉好的拉花，紅紅的窗簾，還有窗戶上，墻體上貼著的大大的喜字，壹切都預示著不久即將到來的壹場特殊的婚禮，而作為婚禮主角的父親，此刻看著房裏的壹切，卻沒有多少的喜悅，有的只有不舍和傷心。
　　小穎站在地上，也跟隨著父親巡視著房間的壹切，她的眼神中也不由得流露出壹絲惆悵。
　　倆人都知道，婚禮的開始，或許就預示著倆人關系的結束，壹切的壹切都會成為痛苦且美好的回憶。
　　“我去旁邊那屋睡覺去了，妳也早點睡吧……”小穎感覺到氣氛的壓抑，就和父親說道，同時她似乎也想逃避現在的環境，不想看到這紅紅的房間和那個大大的喜字。
　　小潁轉身向房間外面走去。
　　“小穎……”父親聽到小穎的話語之後突然叫住了小穎。
　　小穎被父親突然喊住，腳步停止，嬌軀微微壹顫，但是沒有回頭。
　　“怎麽了？”小穎背對著父親回答道，只是她或許不知到父親要幹什麽，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期待，因為緊張的關系，小穎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微微的顫抖。
　　“那個……”父親低頭用手揉搓著自己的眉頭，另壹只手揉搓著被褥，顯得內心緊張到了極點。
　　感覺到父親的緊張和欲言又止，小穎轉過了身子看著父親，臉上帶著緊張和疑惑，她或許是害怕父親再次求歡吧？
　　難道只是害怕麽？
　　小穎的內心中就沒有性欲誘惑的期待了麽？
　　“小穎，妳能不能滿足我最後壹個願望…——只要妳能滿足我這個願望，我今生無憾了……”父親知道只有這壹晚的機會，現在不提，以後就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什……什麽……什麽願望……”小穎的雙手捏住衣角，也顫音緊張的說道，不知道父親會提出什麽要求。
　　“這個……”父親使勁用手搓著床單，就是緊張的說不出口。
　　“不會是想向小穎求歡吧？”我在心裏不由得想到，畢竟剛剛父親在外面答應了小穎，不會再強迫她，但是求小穎做愛，就不算強迫了吧？
　　“幹什麽妳就說啊，只要我能做到，我會答應妳的。”小穎猜不透父親的意圖，所以回答的沒有太滿，給自己留了壹個拒絕的余地。
　　“妳能不能穿上櫃子裏的那件婚紗？和我站在鏡子面前，讓我從鏡子看到這個畫面，我要把這個畫面永遠印在腦海裏，壹直帶進棺材裏。我只是想滿足心中最後的壹絲願望，算是彌補我自己的遺憾吧，因為我今生永遠無法和妳……”父親深吸了壹口氣。
　　之後和小穎深情的說道，臉上帶著緊張和期待，不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是否過分。
　　“啊……”小穎聽到父親的要求，不由得發出壹聲尖叫，好在最後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真的沒有想到父親會提到這個要求，而窗簾後面的我，也感覺到非常的驚訝。
　　窗簾後面的我，大腦高速的運轉著。
　　父親知道今生無法和小穎做夾妻，而他馬上又要和另外壹個女人重組家庭。
　　父親愛著小穎，可能壹直愛到他死，只是他心中的這個遺撼無法滿足。
　　今夜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倆人，他要求小穎穿上婚紗，和他站在壹起，不拍照合影，只是在鏡子裏看壹眼，在大腦裏保留這個畫面。
　　在今夜這個只有他們倆人的婚房裏，舉行壹場只有他們倆人的“婚禮”，而且是最短暫的“婚禮”，沒有親朋好友祝福的“婚禮”，沒有登記的不正規的“婚禮”，壹切的壹切，只為滿足父親自己的虛榮心，和心中那永遠抹不去的遺撼。
　　小穎捂著嘴巴，眼晴睜的大大的，看著父親，她也似乎明白了父親的意思還有心中的想法，她感受到的還有深深的感動，父親對於她如此深愛的感動。
　　她或許沒有想到父親會對她動情如此之深，她原本堅固的內心，此時應該被父親掀起了壹道細微的縫隙。
　　眼淚順著小潁的眼角開始流淌，有感動，有心疼。
　　而躲在窗簾後面的我，也不由得心裏發酸，而且也不是滋味。
　　作為壹個兒子，我希望小穎能答應父親，滿足他這個無法達到的願望，哪怕是虛假的壹場“婚禮”也好，不想讓老人晚年有什麽遺憾。
　　但是作為壹個丈夫，我不希望小穎答應父親，雖然這場“婚禮”是虛假的，但是所代表的意義重大，而且如果小穎答應了父親，那麽婚禮也不再是我的專屬。
　　我站在窗簾後面猶豫不決，最後輕微嘆了壹口氣，還是把決定權交給小穎吧，無論她怎麽決定，我都決定不怪她。
　　“對不起，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妳就當我沒有說過，妳去睡覺吧。”父親說出自己的要求之後，壹直沒有擡頭去看著小穎，而是壹直低著頭，似乎不敢面對小穎，也害怕聽到小穎拒絕的聲音。
　　而此時的小穎，心情復雜的捂嘴流淚，所以沒有出聲回答父親。
　　父親以為小穎沈默是無聲的拒絕，所以趕緊把話收了回來，但是側臉上看出的遺撼卻是濃濃的，全身的殘余的生命力，似乎又流逝了大半，瞬間蒼老了很多。
　　“我答應妳……”壹道猶如天籟的嗓音在房中響起，聲音很輕，只有簡單的四個字，回蕩在這個房間之中，但是這四個字的話語造成的震撼卻是無與論比的。
　　父親不敢相信的瞬間擡起頭看著小穎，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神中帶著不敢置信。
　　或許他自己也沒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只是沒有想到小穎會突然答應他。
　　而窗簾後面的我，則是痛苦的閉土了眼睛，雖然我尊重小穎的決定，為了父親也希望小穎答應父親，但是小穎真正答應的時候，我的心中的醋意還是達到了頂峰。
　　我知道，小穎答應父親可能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父親對她的深愛和付出，小穎的應允，“感動”這兩個字起了決定性作用，但是我的心中還是無法控制和回避那份痛苦。
　　“好好，謝謝妳，小穎，真的謝謝妳……”父親掩飾不住內心的驚喜，跳下了床，健步如飛的跑到衣櫃旁邊，小穎應允所帶來的驚喜，讓他甚至忘卻了雙腿膝蓋的疼痛。
　　小穎能意外的答應他，讓他對於其他的壹切都已經不在乎。
　　父親打開衣櫃後，拿出了原本準備在婚禮當天，他和張阿姨所要穿的禮服和婚紗，之後輕輕的放在了床上。
　　而小穎到眼神復雜的看著父親的壹切，小穎的眼神中也帶著壹絲糾結和不願，但是看到父親的樣子，還有父親剛剛的話語，還有剛剛在外面發生的壹切，小穎還是答應了這壹切，或許這個虛假的“婚禮”和“合影”，也讓小穎心中有了壹個疙瘩。
　　父親把原本屬於張阿姨的婚紗放在了小穎旁邊的床上，之後看著小穎，小穎如果沒有動作，父親也不會去穿那件禮服。
　　“噠噠噠……”小穎糾結了壹會後。
　　就無聲的嘆了壹口氣，之後踩著高跟鞋慢慢的走到了床邊，之後拿起了那件潔白無瑕的婚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