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套話

　　出了薄薄壹層細汗，這澡算是白洗。
　　環住細腰把人摟進自己懷裏，綿長而均勻的呼吸傳來，孟涼這才發現，她睡著了。
　　低頭在她眉心落下壹吻，又抱著人去浴室沖洗。
　　總不能壹身黏膩地睡。
　　把人放回自己的臥室，孟涼又下來收拾浴室和餐廳的殘局，等壹切恢復如初，已經八點五十。
　　只有他壹人的屋子好像又回到從前。
　　習慣性去書房，半路才遲鈍地想起來什麽，轉身上樓，房間裏關了燈，萬壹她中途醒過來，應該會害怕的。
　　心臟好像被填滿。
　　她依賴撒嬌的模樣就在眼前。
　　那麽，她是不是也有哪怕壹瞬的心動？
　　人總是貪心的，孟涼控制不住想要更多，想讓她更依賴自己壹些。
　　他腳步很輕，打開床頭夜燈調至昏暗，這才掀開薄被輕手輕腳地上床，把她帶著沐浴香氣的柔軟身體攬過來。
　　剛挨上，少女就緊緊把他纏住。
　　孟涼忽然想起自己第壹次遇到她的時候，她就站在主席臺上，校服穿得整齊，就連領口的扣子都扣到最上面，握著麥克風的手在陰雲密布的日子也白得像在發光，他不喜歡虛偽呆板的好學生，卻在擡頭看見她的瞬間顫了心，只看了壹眼，卻再也移不開目光，只記得那天她說，“我的理想是考上津北大學。”
　　他從不相信壹見鐘情，自己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嗚。”
　　身邊人的嚶嚀喚回他紛亂的思緒，手掌去輕拍她脊背。
　　鄧兮做了噩夢，夢裏又是無邊無際的爭吵，她看見小小的自己縮在角落，捂著耳朵也逃不開那震得耳朵嗡嗡響的吵鬧聲，悲傷感快把她淹沒，卻在窒息前壹刻推她醒來。
　　臉頰濕潤，眼睛脹疼。
　　睜開眼便看見他拿著抽紙的手頓在半空，鄧兮嗓子有點幹，頭也陣陣發疼，“我吵醒妳了？”
　　“沒有，時間還早，我沒睡。”
　　接過他手裏的抽紙擦去淚痕，她有些不好意思，“做了個夢，有點感動。”
　　“嗯，我去給妳倒杯水。”
　　“我自己去就行。”
　　“沒事。”
　　剛撐起身體，他就下了床，動作快得鄧兮來不及張口。
　　下午得知的消息再壹次提醒她，提醒她別沈溺，提醒她別傻傻地再交出去壹顆真心。
　　小說裏的男女主角總是要經歷萬般艱難才能修成善果，可她怎麽好去追別人的男主角。
　　情緒又低落起來，孟涼真不是個好東西，有喜歡的人還要來勾引她當她的炮友。
　　垂著眸子又濕潤起來，她皺眉，面無表情地擦去眼角淚水。
　　他很快就回來，手裏端了杯溫水，遞到她面前，“溫度正好。”
　　“謝謝。”小口抿著，喉中幹疼緩解許多。
　　剛剛浴室和餐桌的記憶浮上心頭，鄧兮首先震驚的是自己喝醉了竟然那麽放浪形骸，其次震驚的就是他的態度，耐心又縱容，她心中思緒萬千，把手中溫水喝了個幹凈。
　　杯子被他順勢接過，放在床頭櫃上。
　　身旁床墊下陷，孟涼自然地掀開薄被躺在她身旁。
　　鄧兮是真的搞不懂他，怎麽能做到身心分開，卻又勾著別人動心，這實在是不公平，她側過身子，鼓起勇氣開口：“妳喜歡嗎？”
　　心跳漏了壹拍，孟涼把被子攥得死緊，側頭看她，“喜歡什麽？”
　　“喜歡和我做嗎？”
　　只遲疑了壹瞬，他認真答道：“喜歡。”
　　“可是很多女生都很有技巧，或許和她們做會更舒服，嗯，或許妳會更喜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麽，就是不甘心，就是想問明白，卻又不敢問明白，只好擦著邊問。
　　孟涼聽出來她話裏有話，但又不敢確定，謹慎答道：“如果妳願意的話，我會只和妳這樣。”
　　鄧兮勾了唇角，趴在他懷裏問自己心裏最後壹個問題，“妳有喜歡的人嗎？”
　　她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答案，大概是告訴她以前有現在沒有這類坦誠的，或者再美好壹點，說他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喜歡上她了，這樣是最好的。
　　明顯感覺他身體僵硬壹瞬，語調都變得幹巴巴。
　　“沒有。”
　　鄧兮不甘心，又問了壹遍，“以前也沒有嗎？”
　　“嗯，沒有。”
　　她和杜佳琪只見了壹面，那姑娘犯不著騙她，而且她的神態語氣都正常，如果說是演的那真應該去電影節領個獎，鄧兮抱著最後壹絲希望，“杜佳琪是妳同學嗎？妳倆看起來挺熟的我感覺。”
　　“以前是朋友，現在只是高中同學。”
　　這倒是坦誠。
　　忍住心臟抽疼的感覺，鄧兮笑了下，“那還挺好的。”
　　原來真正的影帝，在她面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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