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六章 安子生這傻子

　　上陽城城門方向。
　　有著壹支隊伍走來，因為下雪的緣故，這些人雖然有馬，但都是下馬牽著。
　　當上陽城縣太爺帶著諸多衙門官吏走近時候，最前方兩位壯碩男子立刻上前幾步攔住眾人。
　　“下官上陽縣縣令，恭迎首輔大人。”
　　隨著上陽縣縣令這句話說出來，兩位護衛這才讓開，露出了被眾星拱月的壹位男子。
　　而跟在後頭的楊捕快聽到自家縣太爺的話，整個人都懵了。
　　首……首輔？
　　沒記錯的話，首輔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官了，除了皇上之外最大了。
　　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首輔大人來他們上陽縣？
　　從他擔任捕快這麽多年來，上陽縣迎來的最大官員好像就是壹位四品大官吧，首輔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林夜的目光也是順著讓開的人群，看到了那位“首輔”，再看到那位的時候，他這楞了壹下，下壹刻轉身便是原路返回。
　　“徐伯，今天閉門謝客，就說說身體感染風寒有所不適。”
　　“好。”
　　徐伯雖然有些疑惑自家公子為何出去了壹會就突然要閉門謝客，但既然是公子說了，那他便是會壹絲不扣的執行。
　　……
　　……
　　壹刻鐘後！
　　林府門外，站著壹群人。
　　負責在前面帶路的楊捕快，看到這位年輕的首輔大人在林府門前停下，心裏壹咯噔，難道首輔大人認識林公子？
　　剛剛自家縣太爺可是請首輔大人去衙門的，但被首輔大人給拒絕了，首輔大人直言他這次來上陽城是訪友的。
　　“林府，這是那個……”
　　縣太爺看著林府的門匾，身旁師爺提醒道：“大人，就是咱們上陽城第壹美男子林公子的府邸。”
　　“是他啊。”
　　縣太爺恍然，他來上陽縣上任不到壹年，但也聽說過上陽縣這位林公子的名氣。
　　當時他上任之後宴請當地士紳，這位林公子沒出現，他這心裏還有些不滿，但現在他心裏無比的慶幸，自己只是有些不滿，並沒有給這位林公子小鞋穿，不然就憑人家是首輔大人的友人身份，就能夠輕輕松松拿捏自己。
　　也難怪人家不來參加，自己壹個縣令恐怕還沒被人家給看在眼裏。
　　“楊捕頭，敲門吧。”
　　縣太爺給了楊捕頭壹個眼神，楊捕頭上前敲門，然而半響裏面都沒有回應。
　　“林公子，林公子……”
　　“徐伯……”
　　連著敲了好幾次，邊上小門才打開，徐伯的身影出現。
　　看著門外站著的楊捕頭壹群人，徐伯壹楞，他沒見過縣太爺，但和楊捕頭還是打過交道的，楊捕頭和自家公子關系不錯。
　　“楊捕頭，找我家公子嗎，公子他染了風寒，這幾天不見客。”
　　“染了風寒？”
　　楊捕頭壹臉的納悶了，這前壹刻他還見到林公子，面色紅潤的，怎麽下壹刻就感染風寒了？
　　難不成是剛剛吹那麽壹會冷風就得的？
　　“嗯，很是抱歉，楊捕頭上門事情，我會轉告我家公子，等到公子病情好了，讓公子向楊捕頭賠禮。”
　　壹旁的縣太爺聽著這話急了，首輔大人在這呢，還要等病情好，當下呵斥道：“快點通知妳們公子，就說……”
　　“徐伯，怎麽，不認識我了啊。”
　　這位首輔大人卻是打斷了縣太爺的話，笑吟吟的看著徐伯，徐伯盯著打量了壹會，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您是……”
　　“安子生。”男子提醒道。
　　“哦，對對對，妳是那位安公子，被我家公子……”
　　話音戛然而止，徐伯想到眼前還有這麽多人，這位安公子當年的事情自己要是當著這多人的面提出來，豈不是讓人家下不來臺。
　　“徐伯好記性。”
　　安子生神情也是有些尷尬，想起了當年的事情，自己上門求林公子出錢，被徐伯給攔著，後來又被林公子給綁在了家裏。
　　“妳不是跟起義軍壹起造反，哦對，現在是官兵了，安公子妳這是當官了？”徐伯雖然沒見過縣太爺，但縣太爺可是穿著官服，他還是能夠認出來的。
　　“還要感謝妳家公子當年的點醒，僥幸有了個壹官半職。”
　　安子生很是謙虛，壹旁的縣太爺正要說徐伯放肆，聽著這話也不敢開口了。
　　聽首輔大人這話，好像和這位林公子關系非同壹般，自己還是不要插嘴的話。
　　“徐伯，我去見壹下妳家公子沒問題吧。”
　　徐伯表情有些為難，他知道自家公子不是真的感染了風寒，但公子前壹刻剛交代了話，只得道：“安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公子感染了風寒，最近不便見客。”
　　“管家，去通報壹下，這位可是首輔大人。”
　　壹旁的縣太爺最終還是沒忍住，這首輔大人上門，別說是風寒了，只要還有壹口氣在，那都不能拒絕啊。
　　“首輔？”
　　徐伯怔住了，安子生謙虛道：“什麽官職不重要，徐伯只管去向林公子通報壹下。”
　　雖然不是故意想顯擺，但安子生想著縣令都報了自己官職了，徐伯應該不會攔著了，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徐伯在發怔了壹會後還是搖了搖頭。
　　“我家公子病重確實是無法見客。”
　　這壹次，輪到安子生怔住了，壹旁的楊捕頭更是在心裏給徐伯豎起了大拇指，拒絕首輔，老徐這管家絕對是他見過最厲害的管家。
　　“放肆，豈敢這麽對首輔大人說話，再不通知妳家公子，本官便是讓人……”
　　“住嘴。”
　　安子生直接呵斥了縣太爺，而後朝著徐伯道：“既然林公子身體抱恙，那我就在上陽城待幾天，順便給京城書信壹封，請禦醫過來替林公子看看病。”
　　徐伯沒有接話，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接，還是等壹會向公子匯報了情況，等公子來處理吧。
　　“既然林公子暫時不便，本官再去訪個故人。”
　　安子生目光看了壹側的清風觀，當初若不是清風觀道長拿出了糧食，那次起義在上陽縣就要失敗了。
　　雖說後來起義還是失敗了，可至少保留下來了希望的火種。
　　……
　　壹刻鐘後，安子生哭笑不得的從清風觀走出來，在清風觀，他同樣是遲了閉門羹。
　　按照清風觀裏那位大悟道士所說，老道長閉關了，而清風觀壹切事宜都由林公子處理，林公子現在生病，這就意味著清風觀也是閉門謝客了。
　　“先去府衙吧。”
　　安子生有些無奈，自己來的就這麽不湊巧？
　　縣太爺已經不敢說什麽了，沒看連首輔大人都沒硬要人家見自己嗎，這裏面的水可能很深，他就負責招待好首輔大人就好了。
　　楊捕快跟著離開的時候，深深看了眼林府大門，林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最關鍵的是，林公子認識首輔這樣的貴人，對他們這些捕快還這麽的和煦有禮，不像那些官老爺，對他們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府衙。
　　安子生拒絕了縣太爺請城裏士紳作陪的接風宴，只是簡單的晚宴過後便是在縣太爺給安排好的院子準備休息。
　　深夜！
　　安子生剛進房間，壹抹光亮出現，而後他的脖子上便是多了壹柄長劍。
　　“林公子，您這背後放冷槍的習慣還是沒改啊。”
　　面對脖子上的長劍，安子生沒有壹點的震驚，仿佛這壹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下壹刻長劍消失，在他前面的座椅上，林夜坐在了那裏。
　　“學聰明了啊。”
　　“林公子這麽巧的閉門謝客，不就是不想見我這不請自來的客人嗎？”
　　安子生很是平靜的拿起下人放進來的茶壺，給林夜倒了壹杯茶：“我原以為古人相見，林公子會很開心見到我，只是不知道是哪裏出了誤會，讓得林公子不願意見我。”
　　林夜看著安子生，幾年時間過去，這小子聰明了很多，也是猜到了自己晚上會來。
　　“既然妳已經猜到了，那就知道我為何而來，開始狡辯吧。”
　　安子生嘴角壹抽，這林公子還是喜歡來這壹套，不過他也是習慣了，當下表情認真解釋道：“林公子的誤會是因為喬將軍吧。”
　　“當初我跟隨喬將軍北上，卻不慎被前朝官兵給包圍，本想陪著喬將軍壹同赴死，但喬將軍卻是呵斥我和其他幾人離去，喬將軍說，我們幾人加入起義軍時日尚短，而且又是手無寸鐵之力的書生，官軍不會死追到底，我當時沒答應，喬將軍卻是讓他親衛強行將我們給帶走。”
　　林夜就這麽盯著安子生，顯然在判斷安子生話語真實性。
　　“林公子，我說的都是實情，當時我們壹共有五位，離開之後便是隱姓埋名躲藏起來，暗中積蓄發展力量，直到後來又壹次起義這才推翻了錢超，就連當今聖上也是我們五人中的壹位。”
　　“聖上已經下令，喬家封壹等國公，世襲罔替。”
　　林夜冷笑了壹下，人都死了，再給個爵位有什麽意思。
　　但這也怪不了安子生他們，以自己對大師兄的了解，這確實是大師兄會做出的事情。
　　“所以我們的安首輔這壹次回來是來炫耀的嗎？”
　　“豈敢，這壹次回上陽縣是特意拜訪林公子和清風觀的，當年清風觀之恩，我和聖上都銘記於心，這壹次來聖上特意下旨，準備封清風觀為鎮國道觀，封道長為壹品大天師。”
　　“不必了。”林夜直接替老道拒絕了。
　　他相信就算老道在也是壹樣的，就憑老道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去當什麽壹品大天師的。
　　安子生有些疑惑：“林公子，這將清風觀封為鎮國道觀，以後清風觀的香火將會非常鼎盛，所有官員都會到清風觀燒香，武將下馬，文官落轎，加上周遭百姓……”
　　“清風觀是修行道觀。”
　　林夜的這壹句話讓得安子生的話語建然而止，修行……
　　這個世界有著這個世界的規則，修行者不參與世俗王朝更叠，同樣的王朝也不會和修行門派走的太近。
　　“我明白了。”安子生有些失望，不過隨即又道：“林公子，我這次來是準備告知林公子，我要向聖上舉薦妳，以林公子妳的才智，比我更適合擔任這個首輔。”
　　“打住！”
　　林夜連忙擺手，自己去當累死累活的首輔？
　　異世界他不清楚，就現實世界歷史上的首輔，不管做的好的差的，可都沒壹個有好結果，自己更是累的個半死。
　　他當個逍遙小地主不好嗎？
　　“林公子，我是真心的，當初妳對我說的那番話，那個時候我還不甚理解，自從擔任這首輔以來，越發覺得林公子話裏的深意了。”
　　看著安子生真誠的目光，林夜嘆了壹口氣，這小子……請自己出山的可能性有，但真正的目的還是想要向自己請教吧。
　　“我只是隨口壹談，用妳們讀書人的話說，就是空談，空談只會誤國，妳要是想找我請教，怕是問錯人了。”
　　林夜瞇著眼睛看著安子生，安子生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猜出來了，但也不尷尬，在他心中林公子本身就是聰明絕頂的人。
　　“林公子，實不相瞞，當年您那壹番話我是銘記在心，擔任首輔以來也是頒布了幾條政令，讓得官府可以管轄到鄉鎮村裏，在各個村子鎮上設立民情司，百姓可以直接上民情司狀告當地魚肉百姓的惡霸鄉紳，同時對官員考核也是進行了更改，考核會抽取所管轄區域十戶普通百姓對官員的評價。”
　　林夜看著安子生，這小子也真敢做啊，這天下官員不得鬧翻了啊。
　　“這幾條政令從新朝建立便已經頒布，前壹兩年還好，可從今年開始，百官反對的呼聲越來越大，有些百姓目不識丁，哪裏能懂官員政策，再者不讓裏長鄉紳們管理村鎮，許多地方湧現出來了壹批刁民。”
　　安子生神情有些苦惱，頒布這些政令，他是充滿信心的，可沒想到實際達到的效果天差地別。
　　“林公子，敢問問題出在哪裏？”
　　“問題出在生產資料還是在士紳手裏啊。”
　　“生產資料？”安子生不解，這個詞匯拆開來他懂什麽意思，可合在壹起就不懂了。
　　“我且問妳，村子裏識字的百姓可多？”
　　安子生思考了壹下，答道：“不是很多，識字的都是……我明白了，能夠識字上告的，其實也就只有村子裏的士紳和地主，這些所謂的刁民，都是他們給弄出來的。”
　　“差不多是這麽個情況吧。”林夜在異世界這麽久，對異世界也是有所了解的，普通百姓只看得懂壹些基本的字，壹般都是買賣交易的數字居多。
　　“那我該怎麽改？”
　　“怎麽改都沒用，除非妳能夠讓得天下百姓都讀書識字，不然再過幾年，新的利益階層依然會出現，而後就是大肆開始吞噬窮苦百姓的土地，經年累月，到後面百姓無以為繼，又壹起走上造反起義的路。”
　　哪怕安子生是首輔，林夜說的也是很直白，封建王朝的更叠，不是壹個人兩個人可以阻攔的。
　　“難道就沒有辦法嗎？”
　　“有壹個辦法，也許能夠拖延王朝的更叠時間。”
　　“什麽辦法，還請林公子教我？”安子生虛心求教。
　　“發展商業，提高商人身份地位。”
　　林夜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這辦法了，只有發展商業，讓得各地經濟得以流通，才能打破以土地為生產資料的局限性。
　　“提高商人地位？”安子生面色變化了壹下：“可是商人重利，若是提高商人地位，那天下百姓豈不是都言利，那這風氣不就敗壞了。”
　　言利，那是小人行為。
　　君子不言利。
　　安子生思想再是前衛，也依然保持著讀書人的特性。
　　“我說的這個商人身份地位，只是提高他們行商的便利性，另外對於壹些經營較好，口碑又不錯的商人，官府可以給予獎勵，這種獎勵可以是地位上，也可以是名譽上的。”
　　林夜看到安子生不理解的表情，在心裏也是嘆了壹口氣，他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自然覺得這是壹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對於安子生這樣的異世界人來說，他所講的內容是顛覆三觀的。
　　但這是破解土地是生產資料的最好辦法。
　　商人逐利，就會去發展，進而刺激生產力……
　　當然，如果林夜願意把現代的壹些技術給拿到異世界來，異世界的發展也會突飛猛進，但林夜並不打算這麽做。
　　這是壹個有著妖魔鬼怪的世界，他可不想太引人矚目，適當的情況下，弄個商行倒是可以的。
　　半個小時後，安子生臉上神采奕奕，他沒有想到發展商業會有如此多的好處。
　　“林公子，您若願意出山，我壹定向聖上諫言，由您來擔任這個首輔。”安子生這壹次是真的萌生了讓位給林夜的心思。
　　他對這首輔位置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治理好這個國家，讓得百姓安居樂業。
　　“沒興趣，絕了這個想法吧。”
　　林夜搖了搖頭，隨後道：“為了防止天下百姓都言利，妳可以組織士林的讀書人還有說書先生，編造壹些儒商的故事在老百姓當中傳播。”
　　儒商。
　　這是林夜給安子生想的控制那些商人的辦法，這也是現實世界所有的例子。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這是國人的為人處世的壹個標桿。
　　現在壹般遇到什麽災難，網上都有有人盯著那些企業家，看哪些企業家有沒有捐款，捐的少了便是破口大罵，許多網友覺得這是仇富，捐多少捐不捐那是別人企業自己的事情。
　　可實際上這就是千百年來人們所接受的儒商觀念給帶來的。
　　在國內做商人，就必須做個儒商，否則即便官府沒怎麽，百姓們就會先噴死妳，歷史上從子貢開始，便是有著壹代代的儒商標桿站在那裏的。
　　所有的商人，只能是朝著那些人靠齊。
　　這並不是所謂的仇富。
　　林夜現在要讓安子生做的，就是同樣在異世界給豎立壹個儒商環境，只要百姓們知道當商人就必須要當個儒商，那麽就不會出現像西方壹樣，牛奶喝不完寧願倒掉的事情出來。
　　“好，多謝林公子傳道解惑，有您在，是天下百姓的福分。”安子生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認真，他是真心這麽認為的。
　　“要做到這壹點可不容易，至少妳的阻力不會小。”
　　林夜意味深長的說了壹句，商人的崛起是新勢力向舊勢力的挑戰，既得利益者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安子生要敢這麽做，將會面對萬千敵對勢力，也包括他朝堂上的那些盟友都可能會反目。
　　“當初喬將軍可以，我也可以。”安子生神情很是堅定，不知道為何，林夜想到了壹句話：雖千萬人吾往矣。
　　安子生和大師兄壹樣，都是那種有著理性而又純粹的人。
　　這樣的人，勸說是無效的。
　　“以後混不下去的話，可以來清風觀，我給妳留口飯吃。”
　　林夜拍了拍安子生的肩膀，安子生先是楞了壹下，隨後便是苦笑道：“林公子，您能不能別打擊我。”
　　“不是打擊妳，說的是事實，古來變法者都沒有壹個有好下場的，妳還是在家裏挖壹條地道，免得被人給滅門了。”
　　說完這話，林夜也不管安子生的反應了，拿著長劍便是朝著門口走去，安子生看著林夜離去背影，微微拱了拱手，他知道林公子這話並不是對他的嘲諷和不看好。
　　林公子這是給他留壹條後路。
　　如果真的走到這壹步的話，他也不會來這壹步，喬將軍曾經說過，是左公喚醒了他。
　　在他心目中，喬將軍就是左公。
　　而他願意做下壹個左公。
　　“這傻子！”
　　林夜翻墻出了府邸，搖頭嘆了口氣。
　　……
　　次日！
　　安子生便是啟程離開了，這讓縣令和楊捕頭很是疑惑，不是說多待幾天等禦醫來給林公子看病的嗎？
　　“是了，首輔大人什麽身份，日理萬機，哪有時間在這裏等，這林公子也是錯過了啊。”
　　縣太爺在心裏感慨，不管首輔大人和這林公子什麽關系，這壹次首輔大人輕車簡從回來可就是為了訪見妳的，結果被管家給攔住了，換他是首輔大人，心裏也會有些不痛快。
　　壹行人即將走到城門，安子生正要上馬車，後面卻是傳來壹道聲音。
　　“安公子等等。”
　　徐伯氣喘籲籲的跑著過來，安子生示意護衛讓開，親自往前幾步接住徐伯，這壹幕看的縣太爺眼皮壹抖，得，自己還是什麽都別做。
　　“安公子，這是我家公子讓我交給妳的。”
　　徐伯拿著壹個包裹遞給了安子生，安子生接過包裹，臉上露出了笑容，目光看向城內林府方向，嘴角上揚道：“替我謝謝妳家公子。”
　　“好。”
　　“祁大人，不用送了。”
　　安子生上了馬車，第壹時間打開了包裹，看著裏面這本嶄新的書冊，打開第壹頁還能摸到還未幹的墨汁，他便知道這是林公子連夜所謄寫的書冊。
　　……
　　……
　　林府，林夜躺在藤椅上甩著手，壹晚上的時間，把資本論還有資治通鑒甚至包括壹些紅色理論給融合在壹本書中，可是耗費了他不少腦細胞。
　　“希望這傻子能夠理解，活的久壹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