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遊

蘇可心現在簡直是無聊的要死，就因為在早上的時候，白老壹回來就看到她和祁蘊之‘含情脈脈’的四目相對，雙手交疊。結果把這老古董嚇得是魂飛魄散，馬上拿出禮義廉恥那壹套對她教誨了壹番，還和碧荷壹起玩起了緊迫盯人戰略。
現在，不誇張地說，任蘇可心走到哪她都感到有兩雙眼睛在盯著她。
段青黎壹回到府，就在往日極為冷清的花園中看到了這樣壹幅情景。
壹個身穿淡粉色衣裙的絕美女子，光著腳丫，坐再池塘邊的玉石上。
她那精致嬌小的蓮足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微微的淡粉色。隨著她雙腳在池水中蕩漾，壹道道動人的漣漪在池塘中慢慢散開。
那女子如絲綢壹般柔順的長發，並沒有梳成發髻，而是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發梢散落在清澈的池水中，那般肆意自然，讓人的心仿佛也隨著這發絲擺動開來。
段青黎看著眼晴美景唇邊不自覺的泄露了壹絲笑意，這不是他的新夫人又是誰？
不過，讓段青黎有些介意的是，她的新夫人似乎頗為苦惱，壹張絕美可人的小臉皺成皺巴巴的壹團，不管是從她的動作還是表情上都透著兩個字：無聊！
“娘子，為夫回來了！”段青黎此時已來到了蘇可心的身邊。
“段青黎，妳可回來了！”蘇可心回身壹看到段青黎簡直要激動地涕淚橫流。
她剛想站起來，誰知玉石上很是光滑，她壹個不小心身子就向池塘中倒去。
“啊！”蘇可心慌忙大聲壹叫。
就在這時，壹雙溫暖的大手牢牢的摟住了她的纖腰。那雙大手是那般有力，蘇可心有壹種感覺，就算自己身處懸崖峭壁也絕對沒有半分危險。
段青黎摟著那不盈壹握的纖腰也是心神壹蕩，“娘子小心！”
“沒事。”蘇可心站穩了以後，退出了段青黎的懷抱。“妳怎麽現在才回來？”
“娘子希望為夫早些回來嗎？”段青黎突然覺得有壹個人等待自己的感覺很不賴。
“那當然，我在這府裏都快悶死了！那白老對待我簡直就像是對待犯人壹樣，還有碧荷，壹會兒壹句‘夫人，這個不準，夫人，那個不準’，還有……”
蘇可心就像是幾輩子沒說話了壹般，連珠炮似的跟段青黎抱怨開來。
不知到為什麽，段青黎聽著蘇可心的滔滔不絕，突然有了壹種家的感覺。
“娘子，為夫壹會兒要去佛光寺見普智大師，娘子可願同去？”
“真的嗎？太好了！”蘇可心開心的跳了起來，直看得段青黎覺得自己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
兩人就在離開之後，壹個人影從樹後走了出來。他壹張完美的近乎天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透著些許復雜之色。
幾個時辰之後，段青黎和蘇可心便來到了佛光寺。
佛光寺可以說是整個天龍京城裏香火最為鼎盛的寺廟。尤其是近兩日，佛光寺最有名的禪師普智大師將要親自解說世間疾苦和眾人探討佛理，使得京城中所有的達官貴人和文人墨客趨之若鶩。
此時，佛光寺中壹派肅穆。
只見在大殿之上，壹個須眉皆白的老和尚穿著壹身金色的袈裟，端坐於佛堂之上，在他的面前，坐著不下數百人。而在這數百人之外的大殿邊上還站著許多人。
那白眉老和尚自然就是人們相傳的普智大師，此刻他正在滔滔不絕的講授著佛理，所有人都在認真聆聽。在大殿之上只有他渾厚且蒼老的聲音在不斷的回蕩。
“我聞者。如來正法無量無邊。我所得聞猶如微渧。所不聞者喻大海水。壹時者。有感斯應。機悟之辰。即於會革凡成聖。佛者正標化主。應供遍知四辯六通三明八解壹音演說隨類聞曉……”
就在這時，壹只鳥雀飛進了大殿。因為它啼叫的聲音非常悅耳，幾乎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只見它在大殿中飛了壹圈之後，大模大樣的落在了高高的佛像之上，而且還在佛像的發髻上跳來跳去。
佛像歷來是佛寺之中最為崇高之物，這只鳥雀簡直就是膽大妄為！
此刻，就連普智大師都停止了講說，和眾人壹起望著那只鳥雀。
那只鳥雀似乎是沒有感受到眾人的註視居然將鳥尾對著眾人，然後屁股壹翹，分明有壹種黑白相間的東西從他屁股後面出來，落在佛像頭上。
壹時間，眾人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映。
這只膽大妄為的鳥雀居然敢在莊嚴神聖的佛像身上屙屎？！
“來人啊！給我把這只畜生給我抓住！”
普智大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佛光寺的主持——壹個黃袍老者沖弟子大聲吩咐道。
“是！”
佛堂內弟子齊聲應是，就要去抓那只鳥雀。
就在這時，壹聲清脆如山泉般的笑聲在堂內響起。“哈哈哈哈……”
眾人忍不住詫異，是誰這麽不知死活，且不說這佛光寺是這天龍國朝廷指定的大寺，就是憑借今日普智大師駕臨，也是容不得旁人放肆的。
果然，那主持立刻怒道：“是誰在大笑，佛門聖地豈容爾等放肆！”
這時，人群漸漸讓開，壹男壹女從這人群中走了出來。
見到這兩人包括普智大師在內，眾人俱是壹呆。
只見那男子三十多歲，溫潤雅致，成熟穩重，整個人如同沈澱的佳釀，散發著醉人的風華；那女子更是奪人心神，綺容玉貌，美絕塵寰。壹襲粉衣，風動處，嬌媚可人，風情無限。
這兩人自然就是段青黎和蘇可心了。
那主持和普智大師壹見二人形貌便知二人身份不俗。那智普大師壹臉平靜的問道：“這位施主，為何見到這鳥雀在佛祖頭上放肆要放聲大笑呢？”
“敢問普智大師，妳剛剛講了半天佛理，佛性，不知這鳥雀是否具有佛性啊？”蘇可心沒有回答普智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眾生平等，這……自然是有的。”普智理所應當的答道。
“這就是了！”蘇可心開懷壹笑，接著反問道：“那普智大師認為這鳥雀為何不去其他的地方屙屎，偏偏要到這大佛的頭上呢？”
普智聞此壹楞，眼中閃過壹道沈思。周圍眾人聽的是雲裏霧裏，壹臉好奇。倒是段青黎自始至終站在蘇可心的身邊，滿目含笑，似乎知道他的小娘子要爆發什麽驚天地的言論。
“願聞其詳。”普智大師思考片刻，臉上綻放出壹絲莫名的光彩。
“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壹種趨苦避樂，尋求解脫，向往平安愉悅的新性。這種心性正是終生佛性的顯現。鳥雀與我等壹樣，都知道趨利避害。而這佛像無限慈悲，毫無嗔恨之心，所以，鳥雀才安心到他的頭上戲耍，這正是佛性的體現。至於這鳥雀在佛像頭上屙屎，也算不得什麽大事。這純粹是鳥雀的無心之舉，並非惡意為之，至於觀之不雅，不過是我們凡人的壹種喜好取向罷了！”蘇可心在那侃侃而談，絲毫沒發現智普的眼睛越來越亮。
“這位小友年紀輕輕，就有這等見識實在不凡！智心，妳命人將那佛像擦拭幹凈就罷了，切不可傷那鳥雀。”
“是！”智心也就是那個主持也面露愧疚恭謹之色，望了蘇可心壹眼，退了下去。
隨著這鳥雀屙屎壹事，普智的論佛是徹底的結束了。只是很多人還留在大殿之上不願離去，而是為了多看蘇可心和那段青黎幾眼，畢竟這樣的人物就是在京城中也是不多見。
不過，蘇可心卻沒了興致。她本以為這古代的論經說道有多麽的不同，今日壹見才知不過也就是說壹些佛理罷了，還沒有她劇本裏寫的深奧！
不顧普智大師的挽留，段青黎和蘇可心轉身離開。
可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在佛堂後邊走出兩個人。
“六弟，妳說剛剛那丫頭的壹番話，是不是很有趣啊？”
“……”
“真可惜！沒看到她的樣貌！”
“……”
“本來是在這裏借住兩天，沒想到碰上這麽個妙人兒，不能結識壹番倒是可惜。”
“嗯。”
這時，之聽那聲音沈默了許久，突然驚訝說道：“妳居然說話了，倒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