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過年

　　方平前後在家中逗留了半個時辰後，匆匆忙忙的趕向鏢局。
　　可前腳走出老鼠巷，他就看到先前十幾個黑虎幫成員，原地還多出壹個穿著短打，手臂粗大有力的中年男子。
　　“小兄弟就是打傷我這些兄弟的人了？”
　　中年男子拱手的問道。
　　“他們要搶我的東西，我就小懲大誡了壹下，也沒下多重得手。”
　　方平眉頭挑起，這個中年男子的吐納呼吸雄渾，是壹位入品武者。
　　修煉了“龜息吐納術”的好處之壹，方平能從呼吸吐納判斷出普通人和入品武者間的區別。
　　“那是，那是。這些狗東西不長眼睛，得罪了小兄弟，受點皮肉之苦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中年男子似乎不是來找場子的：“黑虎幫副幫主，耿豹。”
　　“聽他們說，小兄弟是福威鏢局的趟子手？我黑虎幫最近打下了這壹片地盤，正在四處招兵買馬，小兄弟要不要考慮來我黑虎幫另謀高就？”
　　“以小兄弟的身手，副幫主之位實至名歸。”
　　方平楞了壹會。
　　黑虎幫不過是外城諸多小幫派內之壹，無根無萍，通過壓榨老鼠巷的底層百姓過活，不壹定哪壹天就被其他幫派吞並掉了，那有福威鏢局這種大型企業穩定。
　　三言兩語的拒絕了耿豹發出的邀請，方平回到了鏢局裏頭。
　　福威鏢局裏目前大概有趟子手五十多人，鏢師十人，鏢頭五個，不走鏢時，大家就聚集在演武場上過招，練武，熬煉體魄。
　　恰如此刻，兩名鏢師酣暢淋漓的過著招，實力都在八品鐵骨境，瞬間爆發出的氣力，在演武場上掀起不小的震動聲，不像是血肉之軀，而像是鋼鐵碰撞。
　　方平把這些招式壹壹記在腦海裏，晚上就挪用到觀想空間內。
　　不多時，鄭月出現在演武場上，鏢局上上下下沒有幾個女人。
　　鄭月常年練武，皮膚有些粗糙，可青春活力，雙腿修長，身份還有些特殊，壹出現在演武場上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這女人陪著壹名鏢師過了幾招後，看向了坐在角落裏的方平，遲疑了下後，上前講道：“本以為妳靠著養生功法入品，拳腳功夫壹塌糊塗，實戰中比普通人強出不了多少，可我聽說了，妳輕輕松松就打敗了王五，要我刮目相看。”
　　妳刮不刮目，與我何幹？
　　方平笑著摁了壹聲。
　　“讓我見識壹下怎麽樣。”鄭月有意和方平切磋。
　　方平不認為自己有越級挑戰的天賦，這裏還是鏢局，眾目睽睽下也沒辦法施展壹些常規操作，於是：“我那壹日都是僥幸取勝，其實我根本不會打架。”
　　鄭月冷笑，不會打架？這話糊弄糊弄三歲孩童還差不多：“龜息吐納術……真能入品嗎？為什麽我昨天晚上練了壹夜，沒有半點收獲？”
　　“呼吸吐納是人的本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呼吸方式，呼吸時的節奏，快慢，深淺，各不相同，我也說不清楚。”
　　方平沒有騙人，他能突破是靠著觀想點，龜息吐納術只是起到壹個推動作用，直到“龜息吐納術”到了初窺門徑的境界，方平才深切感受到這門吐納術的玄妙。
　　可也不是言語能表達清楚的。
　　“有道理，每個人的呼吸方式都不壹樣。”
　　鄭月摁了壹聲的回到了場上，與壹名鏢師過招。
　　傍晚食堂開飯，方平將飯盆打的滿滿的，澆上壹層肉汁，配上竹筍炒肉片，看了就讓人胃口大開。
　　方平咽了口吐沫，抱著飯盆回了家，黑虎幫的十幾個成員還在老鼠巷外徘徊，看到百姓就從頭到腳的盤剝壹下，要是發現有人私藏錢財糧食，壹律侵吞。
　　見到方平時，那就是這避之不及，點頭哈腰了。
　　屋裏頭。
　　中午喝了壹碗高粱米粥的方瑩，活力十足，臉蛋也紅潤了兩分，看到二哥又端回來壹大盆高粱米飯，還有竹筍炒肉，相當開心的蹦跶起來。
　　“平兒，老虎幫今天挨家挨戶的討要保護費……後來到了咱家，非但沒有搶東西，還留下了壹些糧食和壹條臘肉，妳看……”李柔指著墻角。
　　那裏放著半袋糧食，壹條臘肉，李柔壹樣沒動。
　　“這算是賠罪嗎？還是說，想要賄賂我，讓我改變主意的加入到黑虎幫。”
　　方平對意料之外的壹切事情都保持著高度警惕，他拿出李柔平日縫補的銀針，插入到臘肉內，糧食中檢驗了壹下。
　　這年月毒藥也貴，壹般毒藥無非砒霜，銀針就能測試出來。
　　“吃飯吧。”
　　坐到了飯桌前，方平挑出小半碗竹筍炒肉，給了方瑩。
　　“哪能這麽慣著他，平兒妳壹天這麽辛苦，就該多吃點菜，我們兩個吃主食就行了。”
　　“娘妳還是不相信我啊，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咱家以後頓頓有肉吃。”方平佯裝生氣的回道。
　　李柔弱弱的低下了頭：“娘不是心疼妳嗎……”
　　不知名的鳥雀飛過天空，直入雲霄，太陽完全消失在了地平線上，外城變得漆黑，只有內城還看得到燈火通明的景象。
　　觀想空間裏，方平前方出現了兩道身影，壹個施展出的招式是模仿那鄭月，壹道身影的招式模仿著白天演武場上的某個鏢師。
　　兩道身影壹起攻向方平，方平自然而然的運轉著“龜息吐納術”，氣血奔湧，骨骼長鳴，速度上，力量上，小幅度的增加，繼而和兩道身影拼殺到了壹起。
　　獲得壹些感悟後，方平正常的修煉起“龜息吐納術”。
　　大口吸進體內的空氣，是壹般九品武者的三四倍，吐出的氣息亦是如此，反復運轉，能夠滌凈五臟六腑，骨骼經絡間的汙濁之氣。
　　人生於天地間，先天反後天，無時無刻都在被世間汙濁侵蝕，“龜息吐納術”能夠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壹大因素，就是初窺門徑後，能夠吐出體內汙濁之氣。
　　……
　　十幾天後，大年初壹前的壹天，鏢局內發了不少年貨，方平是趟子手，領了五斤高粱米，壹只老母雞，更為可喜的是，觀想點即將突破到兩百點。
　　【觀想點：178點（200／178）】
　　“快了，就快了！我馬上就能突破八品了。”
　　方平去了雜役院，念著往日情分，給王牛分了兩斤高粱米。
　　打算回老鼠巷時，白雲飛出現，復雜的看著方平，遞出了壹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這是鏢局發的栗子糕，我吃不慣，妳不是有個妹妹嗎，帶回去打牙祭吧”
　　“別不要，我沒有下毒，也沒有啥企圖，我白雲飛什麽都不缺，就是缺朋友。”
　　講完，公子哥略帶幾分惆悵的離開了。
　　方平看著手裏的禮盒，壹言不發的回了老鼠巷。
　　“二哥又帶好吃的了。”方瑩大喊大叫。
　　“小點聲，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家有吃的嗎？”李柔罵道。
　　“栗子糕，壹個……朋友給的。”方平解開了禮盒，露出壹塊塊疊在壹起，氣味香甜，色彩淺黃的糕點。
　　別說栗子糕了，外城底層百姓能吃到壹口麥糠就求天告奶奶了，方瑩眼睛睜的渾圓，沒敢伸手。
　　“吃吧吃吧。”李柔似是又想起了丈夫還有大兒子。
　　“過了年，我就去托人打聽父親大哥的消息，娘妳也別站著了，今天晚上就是大年三十，把臘肉切壹下，這還有壹只老母雞，熬成雞湯，給方瑩補補。”
　　方平也想給自己補壹下，他這身體還是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