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了然

　　呂言簡單辨認了壹下。
　　還真從下方的戰場中看到了幾個熟人。
　　方弼和方相兩兄弟，正在領著麾下將士和另壹方未知勢力廝殺。
　　要知道，這倆兄弟可是殿前將軍，率領麾下都是朝歌的京營甲士。
　　連這些用來拱衛朝歌的部隊都排出來清掃反賊，只能說明殷郊那小子已經無兵可用了。
　　就在呂言琢磨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下方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能夠清楚地看到，下方的陣中有年輕男子，手持壹把大砍刀，身後還背著壹把背鋼鞭。
　　在京營甲士的防線中來回廝殺，無人可擋。
　　在這樣的猛將帶領下，哪怕是訓練有素的京營甲士都有些難以維持戰意。
　　方弼看見這樣的情況，憤而痛罵道：“姜文煥！妳枉為當朝國舅公！”
　　聽見這個喊話，那名兇猛的年輕男子哈哈大笑起來。
　　“六百年成湯社稷終究成灰，妳等這是在逆天而行！”
　　姜文煥舉起手中的大砍刀，指向方弼所在的位置，高聲道：“東伯侯麾下，各自率領本部，不要有任何保留，全力以赴地攻擊，朝歌就在眼前！”
　　姜文煥麾下這些將士，乃是東伯侯的精銳，他們的裝備即便是對比京營甲士也不逞多讓，正面拼殺根本無懼。
　　更何況，在冷兵器時代，士氣遠遠比裝備有用。
　　哪怕京營甲士們盡力圍堵，應對迅速，也無法改變節節敗退的局面。
　　“休要張狂！”
　　方相帶著壹隊甲士朝著姜文煥沖去，試圖將這洶湧的士氣打壓下去。
　　伴隨著方相的號令，數千甲士浩浩蕩蕩地朝著姜文煥所在的位置沖擊而去。
　　姜文煥見狀，緩緩從自己身後將背鋼鞭取下，握在另壹只手上。
　　“今天誰也不許後退，給我殺光他們！”
　　這點距離轉瞬即逝，數千甲士正面撞上姜文煥的親衛營。
　　京營甲士們像潮水壹般不斷沖擊著搖搖欲墜的防線。
　　姜文煥不僅沒有後撤，反而先身士卒地沖到第壹線。
　　手中的背鋼鞭拋出，強大的力量加持下，在擊穿了壹名甲士的甲胄之後，還有余力將其身後的甲士擊成重傷。
　　這還沒完，背鋼鞭在姜文煥手中像是有了生命壹樣，壹瞬間拋射出數十次。
　　壹眨眼的功夫就將身前的甲士清空了壹大片。
　　面對這樣恐怖的殺傷力，京營甲士們被震懾住了，壹時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可是京營甲士們不動，不代表姜文煥的親衛營不動。
　　當即就像狼群般撲殺過去。
　　呂言站在山坡上，看著下方那越來越激烈的戰場，感覺這情況怎麽看怎麽古怪。
　　要知道，姜文煥乃是姜桓楚之子，他的妹妹就是姜皇後。
　　也就是說，那樣殷郊和殷洪都是姜文煥的侄子。
　　按照常理來說，他就算不幫侄子的忙，也不至於帶兵搶他侄子的江山吧？
　　而且看樣子殷郊都沒想到這個可能，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完全不設防，讓東伯侯的人馬殺到距離朝歌這麽近的位置來。
　　呂言總覺得，好像發生了壹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眼看這方家兩兄弟率領的京營甲士們就要被圍殺，呂言決定不等了。
　　壹腳踏下，彈射起步。
　　從山坡高高躍起，又轟然落向戰場中央。
　　轟！
　　壹聲響徹戰場的轟鳴聲發出。
　　這樣登場方式，在隨機砸死了幾個幸運士兵之後，倒是讓呂言壹下子吸引了整片戰場的註意。
　　姜文煥打量了壹下，朗聲道：“妳就是我那侄兒定下的太師？還真有點本事。”
　　呂言轉身看向姜文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隨手按掉壹個對自己出手的士兵的腦袋之後，反問道：“我想知道妳們到底為什麽要集體反商？”
　　聽見這個問題，姜文煥面色有壹瞬間的不自然。
　　而後又立刻義正嚴詞地說道：“昔帝堯以至德克相上帝，得膺大位，舜以重華之德，以繼堯而有天下，故天下大寶，有德者居之，怎麽能會成湯壹家之言！”
　　“不能說？”
　　呂言挑了挑眉，輕笑道。
　　姜文煥突然陷入了沈思，像是想到了什麽，用力地搖了搖頭，道：“不能說。”
　　“那我懂了。”
　　呂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除了人皇以外，還有誰能讓姜恒楚這種大諸侯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就連大羅金仙都辦不到。
　　唯有那些天道聖人罷了。
　　確實，那些天道聖人也不可能強行出手改變全天下諸侯的心智。
　　但。
　　可以威脅，可以利誘。
　　其實很多時候，天道聖人們不是不能插手人間，還是得看他們願不願意付出代價。
　　畢竟天道的規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至於為什麽那些天道聖人為什麽壹反常態，這麽明目張膽地插手人間之事？
　　呂言覺得，大概率是因為自己。
　　“行吧，那妳先退兵。”
　　呂言對著姜文煥擺了擺手，他要回朝歌去見見殷郊。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沒有被聖人或者其門下接觸過。
　　姜文煥楞了壹下，他都做好大打出手的準備了，這會讓他退兵是什麽意思？
　　“妳放心，既然我出現在這裏了，妳退兵那幾位也不會為難妳。”
　　說著說著，呂言忽然狀若無意地看向天空，笑道：“我說的對吧？”
　　姜文煥還是壹臉懵逼，正當他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
　　壹道雷霆猛然劃破天際。
　　天空中那雲層散開，能夠隱約看見三位仙風道骨的身影淩立在雲端。
　　其中壹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元始天尊，呂言能夠認出來。
　　而另外兩位，能夠和元始天尊站在壹起，其身份也呼之欲出。
　　看見天空的景象，戰場上出現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在封神世界裏，天道聖人的形象，可沒有人不知道。
　　“沒想到妳們受到的限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
　　呂言雙手背負在身後，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天道聖人。”
　　結合他那笑呵呵的神色，有種說不出來的嘲諷意味。
　　雲層之上的那三道身影還是壹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也沒有動怒。
　　只是這樣淡淡地註視著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