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可悲

　　古老的青銅祭臺，透著歲月斑駁。
　　兩道身影對立，卻生出壹種莫名的氣息。
　　“為什麽？”這時蘇銘開口。
　　他不解，自己和祁凡並無仇怨。
　　“九頭獅子所托！”
　　祁凡的話倒是簡單明了，直接說出原因。
　　之前是獅王，想要殺他，很正常。
　　只是看著祁凡，蘇銘道：“可為什麽妳要與異族合謀，憑妳的實力，那些人對妳構不成任何威脅！”
　　祁凡笑了，看了壹眼匯聚的本源道：“他們的確沒資格和我爭，可本源出現時太過分散，他們會分走壹部分，這樣並不完美！”
　　“為了本源，自斷前路？”蘇銘不解。
　　他人族最驚艷的壹批人，青天榜七十四位，中州書院全力培養的天才，完全可以自己去爭，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祁凡聞言，笑容頓時凝固，眼裏閃過厲色，原本溫文爾雅的青年，卻露出了兇戾。
　　“前路？我何來的前路！”他的聲音顯得沙啞，有難以抑制的情緒湧動出來。
　　他看向虛無的空間，只能見到壹片灰蒙蒙的世界。
　　“青天榜七十四位，如何沒有！”
　　“七十四位？算什麽？”祁凡獰笑道：“我進入戰場，是為了護衛人族氣運不失，為了自己博壹個大好前程，不是為了受人擺布威脅，成為棋子的！”
　　“什麽？”
　　蘇銘詫異，祁凡的話出人意料。
　　“呵！”祁凡凝視蘇銘接著道：“妳為什麽殺樊玄，萬恒，黎族又如何對妳？這些妳感受的還不夠真切嗎？”
　　聽著這些話，蘇銘眸光微沈。
　　人族中的黑暗比起異族還要令人毛骨悚然，離開戰場之後，蘇銘感受的無比真切，遇見了太多。
　　“我從壹個小宗門而來，沒有強大的靠山，就算位列青天榜又如何？在那些人眼裏，算得了什麽，不受擺布，不向他們低頭，等待我的只有死！”
　　“我不甘附庸，想要自主，迎來的便是生死劫難，我為人族而戰，不顧生死，為他們爭來氣運，到最後還要我臣服他們，憑什麽！”
　　蘇銘心頭被觸動，他說的是現實。
　　“當初我也曾意氣風發，壹腔熱血，以為人族而戰感到驕傲，可換來的是什麽？”
　　“宋勉為何在此？為了脅迫我來，要我將小世界的本源帶回去，討好黎族，讓我來此拼殺，為他人做嫁衣！”
　　蘇銘沈默了，換做是他又如何自處？
　　過了許久，蘇銘才開口道：“所以妳與青蛟壹族達成協議？”
　　“不錯！”祁凡笑道：“它們願意護我，有何不可？我錯了嗎？”
　　這壹切蘇銘都曾經歷過，歷歷在目，可他沒有想過背叛。
　　人族的確有人不堪，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類似的事並非少數，可同樣的，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有人真心在守護。
　　當初蘇銘離開戰場，曾被圍殺，有無數種族想要他死，包括人族也有人出手，只因為蘇銘活下來，會觸及到他們的利益。
　　可是當時有人族強者出手庇護，殺退了異族，震懾了那些人。
　　如果沒有那些人出手庇護殺敵，他或許難以活到現在。
　　看著祁凡，蘇銘沒有勸解。
　　那是他經歷過這壹切之後的選擇，誰又有資格去評判！
　　“妳沒有錯，那是妳的選擇！”
　　蘇銘開口，卻感到可悲。
　　壹個位列青天榜的天驕，也曾心比天高，有淩雲壯誌，卻被那些人生生磨滅。
　　或許在書院中也有人欣賞，願意庇護祁凡，只是相比盯上他的人，那些人顯得微不足道。
　　“罷了！”
　　到了最後，祁凡笑著搖頭道：“說再多也沒有用，我已經沒有退路，也不會再退！”
　　蘇銘沈默。
　　祁凡接著道：“至於妳，如果妳沒有來到這裏見到我，妳或許還能活，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沖突，可既然妳來了，那便不能走了！”
　　“妳想殺我？”
　　“不錯！”祁凡看去，眼裏閃過寒芒道：“我知道妳是四階陣師，而這麽年輕的四階陣師的確很驚艷，不過可惜，陣法對我無用！”
　　嗡！
　　此時祁凡腳下踏動，祭臺發出鳴音，驚人的氣息瞬間湧現，伴隨著殺意而起。
　　下壹刻祁凡動了，擡手間卷起四方雲動，耳畔傳來呼嘯的風聲，徑直朝著蘇銘殺了過來。
　　他投靠了青蛟族，卻還需要留在人族，因此蘇銘必須死，之前說那麽多，也不過是因為兩人的遭遇相近。
　　而且他很自信，自己可以斬殺蘇銘，說了也就說了，只當是傾訴。
　　可傾訴完之後便是滅口。
　　當祁凡臨近，蘇銘手中壹道道陣紋刻畫，隨著紋路交錯落下，壹座陣法豁然湧現，四方之靈盡數鎮落。
　　另壹座陣法隨之湧現，化作殺伐。
　　然而當祁凡來到靈陣當中，周身靈力依舊騰舞，封禁不了他的靈力，就連殺伐也在消散。
　　“我說過，妳很驚艷，可是陣法對我無用！”
　　蘇銘凝目望去，只見祁凡眉心壹道符文閃過，當他腳步踏落，直接震碎了所有陣紋。
　　“破陣符！”
　　蘇銘開口，認出了他眉心的符文，那是由陣師所繪，能夠破禁，只是同樣難以刻畫，需要長時間祭煉，壹旦催動也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
　　祁凡輕笑，並未理會再壹次的出手。
　　嘩啦！
　　頃刻間，磅礴的靈力如山海齊鳴，壹道匹練橫過長空，轉瞬殺至。
　　當中威勢何其驚人，完全不是林炎雪靈之輩能夠相比。
　　砰！
　　隨著悶響傳來，蘇銘擡手撼動，震碎匹練的同時也倒退出去。
　　手臂傳來痛楚，那力量很強，即便只是金丹壹層，這個境界中能夠擋下的寥寥無幾。
　　同階無敵，那是屬於這壹類人的自傲。
　　此刻祁凡看向蘇銘，他眼中淡漠，並不似蘇銘見過以往的對手那般盛氣淩人，卻不怒自威。
　　“既然陣法對妳無用，只能與妳壹戰！”
　　少年說著，身上靈力湧現，祁凡笑了，隨著光輝乍現，化作殺伐徑直殺落！
　　轟！
　　隨著巨大的轟鳴響起，兩道身影碰撞，激起了成片的光輝，震散雲霄，駭人的威勢在此時展現。
　　在那壹刻，祁凡的身影竟倒退出去，看向少年時，眼底露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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