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光與暗的裂隙

　　阿勃巴斯很快被送到監獄了，只是在監獄裏面哭的更大聲了。
　　裏面幾個北美支部軍事調查人員看到遠東支部送了壹個宇宙人進來，都是不由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們在思考TPC遠東支部的人到底對這個宇宙人幹了什麽，導致她哭的那麽大聲。
　　神谷沒有第壹時間提審阿勃巴斯，因為阿勃巴斯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審訊。
　　就算是最為專業的審訊官也沒有辦法在犯人情緒極度不穩定的情況下進行審問。
　　這種情況下，他只能找到斯坦德爾。
　　只是走進審訊室，他看見雷德爾極為愜意地坐在椅子上面，似乎強光燈對於他來說是壹件極為享受的事情。
　　“雷德爾，我現在需要妳的幫助。”神谷寺壹直接用念力說道，“我知道妳來地球的目的，是想要尋找在夜晚作戰的戰士吧。”
　　被阿勃巴斯哭的頭疼的神谷選擇了開門見山，我不演了。
　　“是，不過我已經放棄了這個任務。人類身上有很多美好的東西，這些東西不應該被破壞。”雷德爾說道，“我回到斯坦德爾以後會向上級報告這裏沒有適合作戰的戰士。”
　　“我們不需要憐憫，之後我會申請讓妳看壹下地球的防衛力量。”神谷的聲音很平靜，“另外，有關於阿勃巴斯我需要問妳幾個問題，妳們和阿勃巴斯的戰爭，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
　　“我已經交代過了。”
　　“很明顯，妳沒有交代清楚。”神谷寺壹說道，“妳的證詞有壹個很明顯的漏洞，那就是阿勃巴斯沒有必要這麽做。如果妳們的斯坦德爾星球是和地球壹樣，由恒星的光照亮的話，妳們和阿勃巴斯之間根本就無法發生戰爭。”
　　“我們可以制造人工光源。”
　　“黑夜中的妳們，真的能夠保護這些光源嗎？”
　　“就是因為無法保護，所以才……”
　　“妳最好說實話，關掉壹盞燈！”神谷寺壹擡起手。
　　房間外面的觀察員直接關掉了壹盞燈，只剩下壹盞燈照著雷德爾。
　　只是壹盞燈的燈光不足以照亮整個暗室，雷德爾感覺自己的力量在被削弱，身體顯得極為難受。
　　“如果妳不說實話的話，我可以保證妳會在沒有光源的暗室裏面呆上壹天。”神谷寺壹說道。
　　審訊室裏面陷入了短暫的沈默，審訊室外面，吉岡局長和權藤參謀正在外面看著。
　　“之前就沒有人察覺到這壹點嗎？”吉岡看著自己身邊的權藤問道。
　　權藤翻閱著之前的審訊報告，現在他覺得有些頭疼，因為審訊部門的審訊報告就是按照雷德爾的敘述完完整整的抄上去的。
　　與其說，這是壹份審訊報告，不如說——這就是壹份雷德爾的筆錄。
　　“可能他們在面對宇宙人的時候，沒有經驗。”權藤最後才憋出了這麽壹個解釋，“畢竟在他們看來，宇宙之大，什麽樣的奇怪生物都有。再加上，雷德爾的表現實在是過於……”
　　“過於什麽？”吉岡有些惱火地問道，“壹個陌生的宇宙人所說的話，妳們竟然壹個字不落的全部相信了，甚至連質疑都沒有，妳們就不感覺羞愧嗎？”
　　權藤心中已經把幾個負責審訊的人罵個半死了，這幾個家夥十有八九都是鴿派的人。
　　也只有鴿派中的理想主義者才會對宇宙人抱有和平友好的幻象，他們不會對任何“友善”的宇宙人展示暴力手段。
　　“我說……”雷德爾呼出壹口氣，“阿勃巴斯和斯坦德爾其實就是壹個種族，我們的後代有壹部分是阿勃巴斯，有壹部分是斯坦德爾。但是隨著阿勃巴斯裏面壹部分人的分裂，斯坦德爾星球上的人口銳減，所以斯坦德爾……”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神谷制止了雷德爾繼續說下去。
　　外面應該還有審訊人員盯著，如果讓他們知道斯坦德爾是這樣壹個野蠻的種族，雷德爾的保釋之路或許會有壹些不必要的困難。
　　“阿勃巴斯有性別嗎？”沈默了半晌之後，神谷才問道。
　　“阿勃巴斯善於偽裝自己，但是如果有人使用暴力打破他們的外殼，她們就會暴露最脆弱的壹面。”雷德爾說道，“如果……如果在黑夜裏面擊敗她們，她們會進化的。”
　　“進化？”
　　“失去巨大化的能力，同時擁有偽裝的能力。”
　　“好了，妳被釋放了。”神谷寺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以後，直接說道。
　　本來雷德爾就要被釋放了，他的詢問只是把釋放的時間拖延了壹點而已，現在直接做壹個順水人情。
　　“這裏很舒服，所以……”雷德爾看向了那兩盞強光燈。
　　“這東西需要電費的，妳有錢嗎？另外TPC晚上有節電措施，如果妳不想呆在黑暗裏面就趕緊滾回去。”
　　神谷很清楚，剛才雷德爾的證言已經足夠TPC對於斯坦德爾的危險系數重新評估了。如果重新評估不合格，估計雷德爾就出不去了，為了避免橫生枝節必須快點送這個家夥走。
　　最後是由新城隊員把雷德爾送回去的，德拉姆巡邏車裏面的燈已經開到最大了，但是雷德爾依舊瑟瑟發抖，只有經過路燈的時候才稍微緩解壹下癥狀。
　　等到到了阿婆家的時候，雷德爾的半條命已經沒有了。
　　“阿婆，之後就拜托妳看著他了。”新城擡起手敬了壹個禮，“另外，我們TPC的巡邏隊也會經常過來看看他的情況。”
　　“小紅他是好人。”
　　“如果他不是好人的話，我們也不會放他過來了。”壹邊的堀井頭上系著毛巾說道。
　　勝利隊司令室裏面
　　勝利隊的司令室裏面
　　神谷此刻正在保養自己的勝利海帕槍，從槍上面退出壹顆特殊子彈。
　　“這是什麽子彈？”堀井有些疑惑地問道。
　　流星技術的特殊彈藥，包括D－4，勝利隊的人都見過。但是神谷退出來的這顆彈囊有些奇怪，上面什麽字符都沒有。
　　“新的特殊子彈，斯派修姆。”神谷寺壹說道，“這東西的破壞力和後座力都很大，完全沒有使用的價值，所以我就制造了這壹顆。”
　　“斯派修姆物質？妳不是神谷妳在大學攻讀材料學博士的時候找尋到的材料嗎？”堀井有些疑惑地問道。
　　在他看來，斯派修姆就是壹種奇怪的礦物，或者是壹種晶體，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把斯派修姆物質和流星技術的特殊彈囊聯系在壹起。
　　而且剛才神谷在說什麽？因為破壞力和後座力才沒有加入裝備？
　　開什麽玩笑，他們都是精銳，不可能出現打歪還有被後座力所擊敗這種事情好嗎？
　　“都說了這東西很危險，不要拿在手裏面亂玩。”神谷直接拿過彈藥，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彈囊包裏面。
　　由於是第壹枚的試做版，這顆斯派修姆特殊子彈可是加了不少料的。
　　他現在都有些懷疑勝利海帕槍這種半吊子到底能不能承受住斯派修姆光線的巨大破壞力，說不定開槍就會炸膛。
　　“阿婆和雷德爾的事情怎麽樣了？”宗方問道。
　　“還行，阿勃巴斯被抓住，雷德爾短時間之內應該找不到阿勃巴斯，回去自然無從談起。”
　　“讓他完不成任務的確是壹個很好的方法，但是神谷隊員，為什麽不直接把阿婆接到TPC的養老院裏面來，申請壹個公立養老院的名額……”麗娜有些困惑。
　　“申請壹個公立養老院的名額不難，但是阿婆不會願意的。”神谷搖了搖頭。
　　“我看妳就是想太多了，妳都沒有問。”指揮無奈地搖了搖頭，“報告會很難寫啊，以後我們還要分出去壹個人定期回訪，這個工作，就妳來幹吧。”
　　“行吧，這種事情就不要問了吧。”神谷點了點頭，自己惹出來的麻煩，含淚也要收拾趕緊。
　　“神谷參謀，妳為什麽那麽篤定阿婆不會同意的？”大古有些疑惑地問道。
　　“那間小院子裏面貼滿了阿婆的丈夫和她孩子的照片，還有其他可以勾起回憶的東西。她不是壹個堅強的人，能樂觀的活下去，只是因為這些東西是她的執念。離開了這些記憶，她怕自己變得更加孤獨了。”
　　神谷說完以後，猶豫了壹下，最後那句“失去了精神支柱，說不定她活不了多久。”他沒有說出口。
　　“那妳就放任阿婆自己壹個人住在自己家裏？”宗方皺了皺眉，“妳不知道現在很多老人都是孤獨死的嗎？”
　　“死在自己的回憶之地，這對於她來說，或許就是最好的歸宿。”神谷搖了搖頭，“我能夠做的，也就只是在她死後的壹段時間過去幫她收斂屍體。”
　　“我以後也會不會這樣？”麗娜有些感慨。
　　“麗娜隊員，妳放心，不會的。”神谷極為肯定的說道，“根據TPC的智腦以及內閣統計的數據，妳的退休年齡大概是在98歲，而妳很有可能活不到那個時候。”
　　“啊？”
　　“不用擔心，麗娜隊員。”居間惠隊長有些無奈地說道，“TPC裏面有壹條條例，那就是參加過特殊工作的可以按照標準在65歲退休，男性在70歲。”
　　“別說了，隊長，我想靜壹靜。”麗娜有些自閉了。
　　大古看著有些自閉的麗娜，想要安慰，但是卻找不到什麽好的話語。最關鍵的是——他也自閉了，70歲，自己還要幹四十多年……
　　就在這個時候，新城拍著大古的肩膀問道，“大古，妳為什麽壹點表情都沒有？”
　　“啊？”大古有些不理解。
　　“我是說，妳不應該表現的懊惱壹點嗎？”新城皺眉說道，“妳想啊，我們兩個的飛機失事率很有可能活不過7年，幹到70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新城隊員！”
　　“在！”新城打了壹個哆嗦，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隊長的聲音有點冷。
　　“感謝妳為勝利隊經費支出做的貢獻，所以今天回去以後進行壹份墜機總結。”居間惠說道，“妳們每個人，都要寫壹份！除非妳們壹年之內沒有事故記錄。”
　　“那個……”堀井弱弱地舉起手，“我想問壹下，摩托車撞到消防栓也算嗎？”
　　“算！”
　　作戰司令室的夜班很快就結束了，最後留下野瑞以及麗娜值白班。
　　神谷走到了潛水基地的露臺，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星空，就在這個時候，壹點點白色的結晶體覆蓋在玻璃上面。
　　“下雪了。”大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麽閑的嗎？我記得妳的報告還沒有寫。”神谷沒有回頭。
　　“不想寫報告，雷德爾終歸有壹天會離開的吧。”大古站在神谷的身後說道，“就算他沒有發現阿勃巴斯被我們抓，可阿勃巴斯失蹤太長時間的話，他很快就會懷疑阿勃巴斯去了下壹個地點，轉而繼續到下壹顆星球去的。”
　　“至少不是現在。”神谷有些無奈。
　　“如果我不曾見過陽光，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大古沈默了半晌才說出了這句話，“雷德爾的第二次離開，妳不覺得對於阿婆，過於殘忍了嗎？”
　　神谷的手微微顫抖了壹下，雷德爾消失的那個早上，他和新城跟了阿婆壹路。
　　他自然知道雷德爾在阿婆心中的地位，他的再壹次離開很有可能變成壹把刀子，在本已受創的心上再劃壹刀。
　　“這不是我能改變的，我能做的，只有改變自己能改變的。”神谷閉著眼睛說道。
　　“我們解決問題的時候不應該把這些都考慮進去嗎？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直接讓雷德爾告別，長痛不如短痛。”大古對於神谷的態度有些惱火，“神谷隊員，妳這種溫柔就像是毒酒壹樣，雖然解渴，但是同樣會害死人。”
　　神谷眉毛挑了壹下，他想要反駁，但是拿不出借口。最後只能鼻子壹捏，認了。
　　他傷感的情緒到了第二天就被極端的憤怒所代替了，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TPC的基地裏面開始出現了壹個謠言，那就是神谷參謀現在還單身的原因是因為他喜歡外星女孩。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神谷還可以接受，畢竟露西亞那樣的的確是符合自己的審美。
　　但是……不知道是誰傳出來自己在昨天晚上抓住了阿勃巴斯，並且做出了極為惡劣的事情，逼迫阿勃巴斯同意自己的追求。而阿勃巴斯在TPC的傳聞中已經從烏賊魚壹樣大的怪獸變成了長得像烏賊魚壹樣的怪獸。
　　見鬼！自己的XP就算是再怎麽奇特，也不可能喜歡烏賊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