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糊塗賬

　　回到家裏，客廳裏沒人。
　　李斌拍了拍小雨的手，對她輕聲的說道：“小雨，乖，去看電視，我要找幹媽談點事情。”
　　“哦。”小雨應了壹聲，依依不舍的松開了李斌的胳膊，那幽怨的小模樣撩的李斌心裏壹痛。
　　“那妳要快點呀。”
　　“嗯。”李斌應道，轉身走到了張蕙蘭的門前，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張蕙蘭和李潔都在，看她們眼泡紅紅的樣子，顯然是哭過很長時間。
　　李斌關上房門，走過去坐到了張蕙蘭的身邊坐下，拉起了她的手，問道：“媽，您到底怎麽了？”
　　張蕙蘭幽幽的長嘆了壹口氣，對著李斌說道：“小俊呀，幹媽知道妳是個好孩子，可是我們不能總住在妳這裏拖累妳呀，我打算帶著小潔回青島去，畢竟那才是我們自己的家呀。這都幾個月了，房子也早就該裝修好了，該回去了。”
　　李斌懵了，媽媽這是怎麽了，李斌側過頭征詢的望著李潔，希望李潔能夠給他壹個解答。結果李潔壹見到李斌望過來，哼的壹聲扭過頭去看著墻壁，好像那白花花的墻都要比李斌好看。無奈，李斌只得又轉向了張蕙蘭，問道：“媽，您跟我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如果是我做錯了什麽，我壹定改。”
　　“孩子，妳沒有做錯什麽，妳對我們已經挺好了，就是親兒子也就這樣了。我們只是不想再拖累妳。”
　　“媽，您不要這麽說，我壹點也沒覺得您是在拖累我，每天下了班能夠吃到您做的熱乎飯，我感激還來不及呢，而且，在工作上小妹還可以幫我的很多忙，怎麽可以說是您在拖累我呢？”李斌急迫的說道。
　　“好了，不用再說了，這件事兒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我們就走。”
　　李潔突然轉過頭，沖著張惠蘭嚷道：“我不走，我就是不走。”
　　張慧蘭擡手就給了李潔壹個耳光，啪的壹聲脆響，李潔白皙的臉上出現了幾只紅紅的指印。李斌急忙伸手抱住了張蕙蘭，張蕙蘭伸手指著李潔就罵開了：“妳不要臉，我們老李家沒有這個門風，妳自己想丟人不算，還想讓妳娘跟著妳擡不起頭來呀。”
　　李潔哇的壹聲趴在被子上哭了起來。
　　這，這到底是怎麽啦？
　　“媽、媽，您別生氣，有話好好說，您別打小妹呀。”李斌急急的勸道。
　　張蕙蘭抹了壹把眼淚，對著李斌說：
　　“這跟妳沒有關系，是我們家這個丫頭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潔翻身從被子上爬了起來，沖著張惠蘭嚷道：“對，我就是癩蛤蟆，我就是愛他，怎麽啦？”
　　這壹回李斌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自己的這個妹妹對自己情愫暗生，這，這不是添亂嘛。
　　“胡鬧！”李斌壹聲怒吼打斷了李潔，指著李潔，氣的手直發抖：“妳，妳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妳怎麽這麽不懂事兒？”
　　“妳就是史俊，妳原先是史俊，現在是史俊，將來也是史俊，妳這壹輩子都改變不了，妳就是史俊這個事實。”李潔梗著脖子沖著李斌嚷道。
　　李斌壹指房門，怒吼道：“妳給我滾出去。”
　　卻發現壹臉驚愕的小雨怯生生的站在門口。
　　“小雨。”李斌轉頭對著小雨說道：“妳把她帶出去，我和媽有話講。”
　　又扭回頭對著李潔嚷道：“出去。”
　　哇的壹聲，李潔又哭了起來，沖出了房門：“哥，我恨妳！”小雨急急的跟著李潔跑了出去。
　　走過去關上了房門，李斌又坐到了張蕙蘭的身邊。
　　張蕙蘭也被李斌剛才的怒吼嚇住了，自從認識這個孩子以來，還沒有見他對自己或者小潔發過這麽大的火。
　　李斌扶著張蕙蘭做到了床上，輕輕地撫著張惠蘭的手，嘆了壹口氣，說道：“媽，我是李斌，您的小斌。”
　　在張蕙蘭錯愕的目光中，李斌從自己記事開始壹點點的講，壹直講到了自己的復活，講到了史壹飛，講到了林愛菊，講到了小雨。
　　張蕙蘭從剛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驚喜，再到後來的母子二人抱在壹起泣不成聲。
　　等到母子二人相擁著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走進客廳，就看到李潔蹦蹦跳跳的蹦過來，抱住了李斌的壹只胳膊，滿臉笑媚的對著李斌說道：“哥，我想明白了，妳就是我哥。”
　　“真的？”
　　“假的。”
　　張蕙蘭擡手又給了她壹巴掌：“早知道了不告訴媽，讓媽擔心了這麽些日子。”
　　“他明明是史俊嘛。”李潔辜自嘴硬。
　　張蕙蘭愛憐的撫著李潔的小臉，問道：“還疼嗎？”
　　“不疼”李潔嘻嘻的笑著：“我知道媽舍不得打我。”就是半邊臉還有些紅紅的，可想而知當時張蕙蘭氣到了什麽程度。
　　電話響起，李斌這才想到今晚的約會，看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自己約了齊連平，還有個不請自到楊偉，幹脆，大家坐到壹起吃好了，事無不可對人言，齊連平還好點，主要就是聯絡壹下感情，就是不知道那個楊偉有什麽事情，實在不行再單獨和他談好了，第壹次約人吃飯爽約不好。
　　接起電話，是楊偉打來的，他已經快到廊坊了，李斌請他直接到假日大酒店，又給齊連平打了電話，也請他到假日大酒店，然後又打電話到假日大酒店訂了房。
　　聽到李斌要出去，小雨和李潔都湊了過來，壹邊壹個挽起了李斌的胳膊，要跟他壹起去。看到李斌征詢的目光，張蕙蘭大方的擺了擺手：“去吧去吧，都去吧。”張蕙蘭愛子重得，還興奮著呢，自然不會再反對李潔纏著李斌了。
　　結果，小雨的小嘴嘟了起來：
　　“我不喜歡別人抱著妳的胳膊呢。”
　　李潔嘻嘻笑著對小雨說：
　　“小氣鬼，妳老公是我哥，是我借給妳抱的。”
　　小雨看著李潔說道：“妳抱著他我不生氣呢，就是不喜歡。”
　　李斌徹底的無語了，原來不喜歡和生氣還有這樣的分別。
　　家裏只有小雨的那輛法拉利California，只有兩個座位，李斌的寶馬X3扔在樂福精品了，李斌給蕭遙打電話讓他安排人把車送到假日大酒店來。現在沒有辦法，李斌只得讓兩個大美女擠在副駕駛位上，自己開車去了假日。
　　到假日大酒店的時候，齊連平已經到了，正站在酒店的門口迎候李斌。當李斌從法拉利California鉆出來的時候，齊連平已經快步的迎了上來，微微的躬著身抓著李斌的手不停地搖晃著，至於那兩個大美女卻直接被他忽視了。齊連平久經官場，自然知道什麽人該握手，什麽人該點頭，什麽人就是看的了也要假裝看不到。所以，他現在給兩個大美女的待遇就是點頭。
　　齊連平邀請李斌先行進入酒店，兩個大美女自然又纏了上來，壹左壹右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進了酒店的大廳，李斌對齊連平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齊局長，我們再稍等壹會，有壹個朋友今天從北京過來，介紹妳們認識。”
　　“好、好。”齊連平不叠聲地應著，把李斌讓到了酒店的待客沙發上坐下。不知道李斌給自己介紹的這個北京朋友是什麽樣的人，相必能夠被李斌稱為朋友的不會是什麽普通人。
　　李斌倒是沒有讓齊連平過多的猜測，在沙發上落座後直接說道：“團中央學生部大學科的楊科長，楊副總理的兒子。”
　　“啊！”齊連平吃了壹驚，果然是來頭不小。史總這是壹見面就為自己擴大圈子呀，齊連平不禁對李斌生出了感激之情。
　　其實，以楊偉的身份還不值得李斌在大廳裏迎候他，不過楊偉怎麽著也算是遠來是客，自己這個地主迎候壹下他倒也不過分。
　　在等楊偉的功夫，蕭遙親自把李斌的寶馬送了過來。李斌也沒有挽留他用餐，只是對他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今天的場合實在是不適合蕭遙參加，自己人，過分客氣了反而不美。
　　楊偉倒是沒有讓李斌久等，壹盞熱茶還沒有喝完，楊偉就趕到了。
　　史俊認識楊偉，可李斌並不認識楊偉，倒是小雨認識楊偉，在楊偉踏進酒店大門的時候，小雨就輕聲的對李斌說道：“他來了。”
　　李斌帶著小雨、李潔和齊連平迎向了那個從酒店門口進來的青年。
　　楊偉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不高好像只有壹米七的樣子，不過人倒是蠻精神的，壹看就是那種精明人。楊偉哈哈笑著和李斌握了手，看到了李斌身邊的兩個大美女，眼神壹滯，盯著小雨問道：“這位是弟妹吧？”
　　李斌還沒有介紹，小雨卻已經回答道：
　　“我認識妳呢，妳和孫伯伯到我們家去提過親。”
　　騰地壹下把楊偉搞了個大紅臉，嘿嘿的笑著說：“見笑見笑。”
　　看到李斌身體另壹側的李潔，楊偉沖著李斌挑起了大拇指：“兄弟，妳牛。”
　　為他們相互之間做了引介，壹行五人進了預定好的包廂。
　　點了壹桌的菜，說不上十分的豐盛。幾個人開了壹瓶茅臺，為李潔要了檸檬鮮榨果汁，為小雨要了白水。李潔喜歡喝果汁，什麽口味的都喜歡，而小雨只喝白水。
　　幾個人誰也沒有談什麽正事，只是在那山南海北的胡吹海聊。漸漸的，齊連平也放開了，和楊偉妳壹杯我壹盞的喝了起來。李斌推說自己的酒量不好，淺淺的喝了兩杯就停下了。
　　“切，有女性沒人性。”
　　從楊偉的嘴裏倒冒出了壹句時髦話來。
　　李斌微微壹笑也沒有理他。這身邊壹左壹右的兩個大美女把自己照顧的都有些熏熏然了，不用喝酒就醉了。連小雨都給自己夾了兩次菜，李斌給小雨夾的菜小雨也都吃了。李斌笑著伏在小雨的耳朵邊逗她：“不怕不衛生了？”結果，小雨壹本正經的對他說：“我喜歡妳給我夾菜呢。”讓李斌的心裏暖暖的。就是李潔的臉色不大好看，賭氣似的把李斌面前的食碟堆得滿滿的。
　　“哈哈，兄弟，哥哥我真是佩服妳，看到妳我才剛知道幸福這兩個字咋寫。”楊偉哈哈笑著對李斌說：“妳這個功夫哥哥是服了，不過哥哥倒是想跟妳請教壹下妳那個壹個人打二三十人的功夫是從哪學的，哥哥我回頭也去拜師學藝，搞不好還可以英雄救美壹把。”
　　李斌笑了笑，知道這是正事要來了。
　　“兄弟就是兩下鄉下把式，不值壹提。楊大哥有話直說無妨。”
　　“呵呵，那我可就說了。”楊偉喝了壹口酒，望著李斌說道：“兄弟，我和樂東稱不上是什麽朋友，我和樂東的哥哥樂勁關系可著實不錯，他托我過來看看，沒有別的意思，那幫兔崽子們犯了法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用看誰的面子，誰的面子也沒有國法大。就是這個樂東被妳打的也太狠了點，壹腳把人給踢成了植物人，我想，別管樂東幹了什麽，也是罪不至死吧。”
　　“啊”楊偉的話倒是讓李斌吃了壹驚。自己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雖然當時樂東要拿著匕首去捅小雨，自己在盛怒之下出手可能狠了壹點，不過也不至於壹腳就把人踢成了植物人呀，這個樂東也太脆弱了吧。李斌的思緒有點亂。
　　看到李斌征詢的目光，齊連平微微點頭對李斌說道：“跟據醫院傳來的消息，樂東到現在還沒有蘇醒，醫生說有很大的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李斌倒有些愧疚了，如果自己真的把人打成了植物人，也許要負疚壹輩子了。胳膊緊了緊，小雨摟住了他的胳膊，李斌感覺得出小雨是在安慰他。
　　“呵呵，兄弟，妳也不用內疚，也許是妳們廊坊的醫術水平不行呢，樂勁的意思是把弟弟送到解放軍總醫院去治療，如果治療好了，再把他送回廊坊來伏法，妳看怎麽樣？”
　　“這是政法機關和醫院的事情，我不好幹涉，不過，以著人道來說，我覺得應該把他送到技術設備更全面壹些的醫院去接受治療，我願意承擔醫療費用。”李斌神情黯淡的說道。
　　“哈哈……”楊偉笑了起來：“那倒不必，這小子也是罪有應得，在那躺壹輩子還省得到處去闖禍了。”
　　齊連平望著消沈的李斌問道：“那我明天去幫他們辦理轉院手續？”
　　李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