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三章 審判日

　　“下壹個測試，高溫！”
　　空教室裏，四位勇士依舊在小心翼翼的破解著金蛋隱藏的秘密。
　　在教室最中間的桌子上，接受過幾百次實驗的金蛋此刻已經縮水了壹小圈左右，而哈利他們面前的小冊子已經被各式各樣的測試結果寫的密密麻麻的了。
　　四人同時點了點頭，隨後，熊熊火焰在桌子最中央猛烈燃燒起來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大家同時點點頭，收起了魔杖。
　　南希快速總結著測試結果，“火焰熊熊咒無法產生效果——推測可能是溫度不夠或者解開金蛋的鑰匙不在這方面。”
　　“強破壞性的高溫實驗放在後邊，下壹項是什麽，波特？”
　　哈利壹邊把結果記下來，壹邊翻到下壹項，“根據昨天晚上我們討論的結果，下壹項測試是用水浸泡——但這必須在金蛋冷卻後才可以。”
　　“看來，我們能休息壹會了，”蒙太散去了防護，長喘了壹口氣，“也不知道其余的學校的勇士研究的怎麽樣了，我們這些天已經觸發了五種不同的陷阱了！”
　　“最開始的金色飛賊標識，再後來的魔杖標識，接下來又是讓人耳朵裏充滿嗡嗡聲的惡咒，還有我們完全防護住沒搞清楚效果的兩種詛咒……”
　　塞德裏克順手拉過壹把椅子來，用類似喃喃自語的聲音說著，“到底說明了什麽呢？我總覺得這些詛隱藏了什麽訊息。”
　　“我更傾向於那是無效的訊息，完全是教授用來幹擾教訓那些不留神的勇士的。”
　　“真正的秘密必定藏在金蛋內部的，我們只要成功打開她就可以了！”
　　蒙太揮動著手，加重自己的語氣，他壹邊說著壹邊扭頭看向哈利，“波特，妳怎麽看？”
　　這段時間的相處後，哈利憑借著足夠敏銳的嗅覺勉強獲得了大家的認可——雖然他無論是咒語強度還是知識儲備都差著些，但是往往能提出壹些有趣卻又著實可行的方案來。
　　至於南希那邊，他沒打算說服——想說服壹個拉文克勞並不是容易的事情，越是優秀的拉文克勞越有著自己獨特的看待和處理問題的方式，除非妳能用鐵的事實擺在他們面前，但是這往往是做不到的，因為大多數情況下，拉文克勞們總是站在正確的那壹邊。
　　“沒有足夠的結果前，我不支持任何猜想——”
　　壹邊沈思的南希擡起頭來，“金蛋現在的溫度應該不至於在水中被摧毀了，開始下壹項測試。”
　　……
　　“馬上開始進行下壹場審判。”
　　審判室內，稍微休息了壹會的威森加摩團隊剛剛準備進行預備流程的審判犯人，就被壹位匆匆走進來的魔法部員工喊住了。
　　“第十審判室？”
　　審問者聽完這位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員工的話後，皺起了眉頭。
　　“那邊不是自打今年夏天再次啟用後又已經停用了很長壹段時間了嗎——又抓到食死徒了？我的天，漏網之魚可真多。”
　　“應該不是——我也是剛剛接到通知，那邊又被臨時被啟用了，而且，福吉部長也過來了。”
　　“福吉來做審問者？太好了——我去旁聽。”
　　威森加摩是魔法界的最高法院，也是差不多唯壹的法院——之所以說差不多，是因為部分小案件根本用不到威森加摩，打擊手們就足夠處理掉了。
　　具體來說它是壹個早於魔法部，現在作為法院和議會的結合體的組織。大約由五十位成員組成，最高長官被稱為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師——而現任的首席魔法師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很顯然，連麥格教授都沒法子時時刻刻抓到的鄧布利多自然無法確認出席每壹場審判——確切點，大部分威森加摩的成員都沒法子按時出席審判，因為它的成員之中包含著魔法部部長、副部長以及各式各樣的魔法界頂層人物。
　　通常來講，壹月壹次集中開庭，然後由壹位審問者和壹位書記官加上十七位陪審團共計十九位人士來進行審判，通常用於需要在阿茲卡班蹲長時間的罪行。
　　畢竟阿茲卡班那地方，簡單的進去幾天還不至於出現死在裏邊的情形，但是如果長期羈押在內，誰都不清楚對方是否能活著出來。
　　這份權利在普通巫師看來或許已經算的上巨大，但是對這些頂級巫師來說，能把活推給福吉可是壹件相當幸福的事情。
　　“並不是，福吉部長只是來旁聽的，這次據說增加了很多陪審團的人，有超過三十位的可能。”
　　“簡直了……”
　　審問者抱怨起來，“好吧，他們都喜歡偷懶，對了——鄧布利多來了沒有？”
　　“沒有，沒聽說過鄧布利多要來的訊息。”
　　“看來問題不大，”審問者搖著頭，“但是問題不大的話，為什麽要使用第十審判室，那邊上次啟用可是審問食死徒來著。”
　　“那我就不清楚了。”
　　魔法部的工作人員搖著頭，然後迅速離去——他還得看看那邊的設施怎麽樣呢，是否需要修整呢。
　　……
　　“麗塔·斯基特，妳的審訊時間到了。”
　　壹早就聽說了要被審判的麗塔此刻心中壓著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終於要結束該死的羈押，進行正式的審判了。
　　她這段時間被囚禁在傲羅們用來關押窮兇極惡的黑巫師的臨時監獄之中，壹丁點消息都弄不到。
　　原本她頗為自豪的壹些關系根本塞不進傲羅辦公室來——傲羅們選拔的門檻遠遠高於部內的其它部門，又在入職後經過壹系列魔鬼訓練，實力高超，戰績突出，除卻自家辦公室的主任之外，連魔法部部長的面子都不怎麽給。
　　這就導致了麗塔在被關押前幾天的胸有成竹之後壹下子無比的患得患失起來。
　　有幾天，她甚至擔心自己是否會被遺忘在這個該死的小監獄內度過壹輩子——如果是瘋眼漢那家夥強行要求的話，她覺得那完全有可能。
　　在這段足夠長的時間內，她開始認真的回想過這段時間她所經歷的事情。
　　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過——在她沒上霍格沃茨前，她就意識到了壹些被編織出來的謊言能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好處。
　　人們有時候並不關心真相，而是迫切的希望真相像自己想的那樣。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只是在院內編織壹些流言蜚語來獲得大家的關註——比如誰誰誰和誰誰誰在約會，他們壹定很合適，再或者誰誰誰在什麽地方偷偷出糗了，以為沒人看見。
　　但是這樣的謠言大家固然喜歡，卻很容易被識破——拉文克勞的很多學生在那些被編造出來的故事裏發現了破綻，他們開始排斥起麗塔來，但是她的那些故事引來的支持者卻堅定不移的支持著她。
　　她發現了勢頭不對，裝作被欺負的樣子開始沈默寡言起來。
　　原本能言善語受大家歡迎的家夥壹下子沈默寡言起來，瞬間吸引了很多同情者，而那些揭破故事破綻的人也在麗塔再三的裝死之中失去了追究的興致，讓她就那麽安靜的沈默了起來。
　　但是，她並不止用沈默來應對大家的追問——在覺醒用沈默應對之前，她已然找到了自己單純編織故事的最大短板。
　　那就是——她沒有真正的能嚇到當事人的秘密，沒有讓對方心裏害怕的真實！
　　她找到了鑰匙，然後開始嘗試打開那把最強力的鎖——阿尼馬格斯變形。
　　她想要做的，就是用最不起眼的方式來監視壹個人，從而挖掘出他藏在心底，藏在靈魂的秘密。
　　那份偏執的執著和高人壹等的天賦，最終讓她打開了那把鎖。
　　隨後，那就是壹場從頭到尾酣暢淋漓的人生了。
　　麗塔在臨時監獄的每壹個夜晚都能夢到那次的成功——奇怪了，為什麽之前她在壹帆風順的成功裏從未回憶過這些呢？
　　‘先是成功的找到了那些挑釁者的小秘密，然後逐漸散播出去，讓他們在學生們面前丟臉，還不知道為什麽會被發現。’
　　‘然後就是畢業了，憑借優異的成績以及幾位朋友的推薦，我七年級的時候就去預言家日報當實習記者去了。’
　　“多美好的日子啊，剛剛畢業就弄到了大新聞呢……那個笨蛋到最後都沒發現為什麽他會下臺吧。”
　　麗塔咯咯笑著，弄得旁邊負責押運犯人的打擊手臉色極其難看。
　　‘嗯，最讓我出名的還是那份有關老巴蒂的報道吧，我描述那個家庭可怕的教育的文章可是起到了巨大的效果呢，那家夥原本還能當魔法部長來著……’
　　那時候她才三十歲，壹戰成名，直接成為了預言家日報的首席記者，魔法部的官方合作者。
　　有些時候，她甚至敢於用壹些言論弄得魔法部官員下不來臺——但是那有什麽關系呢，她比誰都清楚，魔法部不止是壹個人的魔法部，讓壹部分官員下不來臺換取她新聞的真實性和權威性，是她關系網裏喜聞樂見的事情。
　　人們怎麽會懷疑壹個上篇新聞還在努力攻擊魔法部員工的記者下壹篇稱贊的報道有多弄虛作假呢？
　　更別說，她還會偶爾爆出壹個大新聞來，真實性相當可靠的那種。
　　她有些時候甚至會認為自己淩駕於魔法部之上——就連福吉都得靠她吹捧，不是嘛？
　　鄧布利多被報道奚落了，那又如何？
　　她的支持者們不會生氣的——他們反而覺得那樣才足夠真實。
　　‘多美好……為什麽就遇上那麽個怪物了呢？’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依舊深刻的記著那個甚至連自己的屋子都要毀掉的男巫，那個瘋子！
　　只是壹只甲蟲而已，那個瘋子居然差壹點點連房子都拆掉了！
　　她的美夢，她的新聞大業，她尚未完成的將讓她獲得至高榮譽的書籍——壹本用來攻擊最強白巫師鄧布利多，壹本用來攻擊魔法界最有權利的前部長福吉！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走快些，麗塔。”
　　打擊手語氣滿是不善——他是鄧布利多的崇拜者，對麗塔把鄧布利多形容成瘋子這件事相當不滿。
　　更別說她還試圖抹黑瘋眼漢，這就更讓人無法原諒了。
　　“這不是去審判庭的路線。”
　　麗塔楞了下，認出不對勁來。
　　“就是這邊，妳暑期還來過得——妳那位驕傲的攝影師還壹直呵斥我們這邊光線太暗了。”
　　‘暑期？’
　　麗塔楞了下——她來魔法部的次數太多了，自己都算不清。
　　‘暑期，暑期……是第十審判室！’
　　她打了個寒顫，徹底的清醒過來了——那地方壹直被封存，暑期那會完全是為了給漏網的食死徒定罪才啟用的！
　　“想起來了？”
　　打擊手臉上堆滿了笑容，他和他的同伴直接把整個臉上寫滿了恐懼的麗塔壓進了那邊——他是故意的，而且效果不錯。
　　……
　　“妳非法使用了阿尼馬格斯變形，然後非法潛入了威廉教授的辦公室，對嗎？”
　　審問者的發言冰冷無情，但是麗塔此刻已經沒空註意到那些了。
　　場面上有近四十位威森加摩的成員——這幾乎是僅次於審問食死徒的陣容了，她真的開始慌了。
　　從頭到尾支持她的烏姆裏奇站在那邊，面無表情，根本沒有了往日的眉開眼笑，也沒有了往日的熱情歡迎。
　　就從她陰沈的臉上看，麗塔認為她不但沒有努力施救，反而落井下石的希望早點把自己關進阿茲卡班去。
　　“被告？”
　　審問者加重了聲音。
　　“是的，但我只是試圖竊聽壹點有關三強爭霸賽的新聞而已。”
　　麗塔努力讓自己脫罪——雖然她依舊稱那些教授是瘋子，但是她必須感謝對方恐嚇時把最重的刑罰說了出來。
　　“好的，看來被告承認了這壹項。”
　　審問者點點頭，開始了下壹項提問。
　　……
　　‘還好……’
　　麗塔松了壹口氣，按照先前的勢頭，再加上萬壹烏姆裏奇稍微幫助壹下，那……
　　“被告，妳是否非法潛入了巴蒂·克勞奇先生的家，才做出了……”
　　突然來臨的問題驚醒了麗塔——非法潛入當時還是法律執行司司長的克勞奇的家？
　　開什麽玩笑！
　　然而，她的辯解變得非常無力了，既然能潛入教授那邊，那麽司長的家也沒什麽問題。
　　也就是對方是明確和食死徒戰鬥的魔法部高級官員，手下帶著最精銳的傲羅辦公室，順帶還是下任部長的熱門人選而已……
　　問題不大，反正吧，食死徒肯定是想要拼命潛入那裏就是了。
　　烏姆裏奇臉上露出笑容來——她好不容易才按照福吉部長的意思完成致命壹擊，既沒有牽扯到部長，又完成了這項任務……
　　然而，她嘴角的笑容卻被麗塔發現了。
　　確切點，是被這個罪名打擊的入墜深淵的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