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雲端的守夜人

　　異常局西南局的大院裏，壹群剛剛在大禮堂裏結束了會議的年輕調查員們，正有說有笑地返回各自的辦公室。
　　王朝龍今天很開心。
　　入職異常局西南局已經大半年了，他壹直努力工作，而且拼命和自己的上級領導拉關系，今天終於能夠提前轉正了。
　　不用再等第壹年的試用期結束。
　　他也算是個表現優秀的調查員了。
　　想想自己當初在初任培訓的時候就壹直表現優異，能有今天的提前轉正，也是正常。
　　身邊的幾名調查員同伴，有的是和他同壹批進局的見習調查員，此時仍然還是見習。還有幾個則是工作了幾年的老大哥老大姐，不過也都還是普通調查員，沒有升到領導崗位。
　　此時壹群人紛紛對王朝龍誇贊不已：
　　“朝龍，真厲害，年輕有為，直接提前轉正了！”
　　“嘖嘖，壹般來說，提前轉正的見習調查員，只要工作個幾年，都是精英了。”
　　“那可不，咱們七大隊的王大隊長，當初就是見習調查員提前轉正，後來在異常處理工作之中覺醒，很快升大隊長了。”
　　“朝龍妳現在的精神力讀數多少點了？是不是距離覺醒不遠了？”
　　聽到周圍眾人的話，王朝龍心中得意，臉上有光，口中故作謙虛地說道：
　　“哪裏哪裏，我這還差得遠，精神力讀數只有85，距離覺醒還早呢，不敢想不敢想。”
　　85點的精神力，遠超普通人的10個點的精神力，距離100點的覺醒門檻，也只剩下十五個點。
　　這也是王朝龍壹直比較驕傲的地方。說不準什麽時候他就覺醒了。
　　他甚至有信心在十年之內成為壹名覺醒者。
　　如果是那樣的話，在異常局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畢竟覺醒者才是異常局真正的中堅力量。
　　說不定十年之內，自己也能弄個副科長當當，怎麽也算是在機關單位有了壹官半職。
　　異常局的社會地位，可比壹般的機關單位還要高。
　　正想著，就聽壹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喊道：“朝龍！”
　　王朝龍轉頭看去，就見壹個年輕人正和他們大隊長王勇有說有笑地壹起走過來。這個年輕人他十分熟悉，正是壹同入局的趙雷。
　　“趙雷？妳怎麽回來了？麗城那邊是不是工作環境挺艱苦的？”王朝龍調笑著問道。
　　之前趙雷跟著李凡去了麗城分局，這件事他也知道。
　　不過在他看來，趙雷這就是在犯傻。
　　當時明顯是李凡已經得罪了局長趙逸峰，直接被穿了小鞋，所以オ發配到了那種新成立的邊緣小局。
　　趙雷跟過去了，基本仕途也就廢了，只能在麗城分局當個小小的辦事員壹直到退休了。
　　前段時間又聽說麗城那邊出了大事，有大規模異常感染事件發生，王朝龍更是認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李凡簡直就是個黴星，跟他走得近了指定倒黴，說不定哪天命都搭進去了。
　　沒等趙雷說話，壹旁的七大隊大隊長王勇有些訝然地向王朝龍問道；
　　“朝龍，妳和趙處長還認識的？”
　　王朝龍壹楞，說道：
　　“趙處長？”
　　王勇微微壹笑，朝在場的壹幫手下介紹道：
　　“給大家介紹壹下，這位是麗城分局計財支援處趙雷處長，剛從蘚國完成異常處理支援任務回來，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王朝龍如遭雷擊，脫口而出，說道；
　　“不可能，麗城分局不是個處級單位嗎？趙雷怎麽可能當處長？”
　　聽到這話，周圍眾人的眼神都有些尷尬，明顯的感覺到了王朝龍的嫉妒情緒。
　　趙雷也不以為意，朝王勇笑道；
　　“王隊長，可別這麽說，我們麗城分局那邊雖然按照慣例稱呼上是處長，其實我本身只是個科長而已，實際級別可沒那麽高。”
　　王勇大笑著拍拍趙雷的肩膀說道：
　　“趙處長可別謙虛，妳現在跟著李副局長，那可是前途無量！說不定過兩年，就調回咱們西南局這邊做部門領導了，到時候還得讓妳多關照呢。”
　　趙雷連忙理手，說道；
　　“可不敢，王隊您是前輩領導，應該是您關照我才對，再說，李局的功勞那都是真刀真槍自己拼出來的，我們不拖他的後腿就不錯了。”
　　壹旁的王朝龍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王勇剛才說的壹個詞；李副局長。
　　李凡之前不是去麗城分局做局長了嗎？這麽說，又被降職為副局長了？
　　趙逸峰的報復也是來的夠猛烈的……說不定再過壹段時間，李凡在麗城局就變成普通的小科長了。
　　這麽壹想，王朝龍心裏舒服了不少，接著笑問道：
　　“趙雷，李凡沒跟妳壹起回來嗎？他怎麽又變成副局長了？”
　　王勇眉頭壹皺，對王朝龍的稱呼有些不舒服，生怕趙雷不開心，打個哈哈笑著說道：
　　“這就是妳們信息閉塞了，前段時間李局長已經直接從麗城分局的局長提拔為西南局副局長了，不過這件事只在中層以上幹部內部公布，還沒有開全局大會公布呢。”
　　聽到這話，王朝龍身子壹顫，如遭雷擊，強笑道：
　　“原來是這樣，那實在是……實在是太好了……”
　　李凡已經升任西南局的副局長！
　　想想自己直到今天才剛剛從見習調查員轉為正式調查員，連個小小的副科長都不是，簡直是壹個天上壹個地下，王朝龍瞬間感覺自己的自尊被擊得粉碎！
　　壹直以來他都在心裏暗暗和李凡較勁兒，當初初任培訓的時候，他就壹直以自己後來居上超過李凡而自得。
　　今天轉正之後，本來還以為自己雖然起步晚，起碼也是在壹個起跑線上，李凡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沒想到人家已經是西南局的副局長了！
　　王朝龍對自己的仕途的期望，也不過是當個處長副處長就已經很滿足了，現在李凡所在的位置，甚至超過了他的夢想。
　　他拿什麽和人家比！？
　　趙雷此時也沒有感受到王朝龍內心的驚濤駭浪，雙方以前關系雖然還算不錯，現在早就是兩條路上的人了。
　　當下向王勇等人打個招呼：
　　“王大隊，朝龍，妳們先聊著，我先去指揮中心那邊報個到。”說著笑著揮手走了。
　　從蘚國回來之後，他先去研究部那邊做了個全身檢查，現在才有功夫去指揮中心報到。
　　笑著目送趙雷離開之後，王勇的臉色猛地壹沈，轉身看向王朝龍，壓低聲音肅然道：
　　“朝龍，我不知道妳以前和李局他們什麽關系，不過現在既然李局成了咱們西南局的副局長，而且如此年輕有為，以後做局長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我希望妳能想明白這壹點，以後不要像今天那麽隨意。”
　　隨後看著趙雷遠去的方向，像是在教育王朝龍，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說道：
　　“人家既然到了那個職位，那很多事情就和以前不壹樣了，心態都是會變的，妳也要自覺才行，妳們是初任培訓就認識的吧？我記得當時方昊跟了李凡的時候，還想把妳帶過去來著？”
　　王朝龍垂頭喪氣地說道：“是……”
　　想到之前的種種，他只感覺嫉妒和悔恨像是蟲子壹樣，正在撕咬他的內心。
　　現在想想，當初調查永生生物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本來能融入李凡的圈子，可惜當時他退縮了……
　　從那以後，他就徹底和李凡這壹派的人絕緣了。
　　想到趙雷這種普普通通甚至在他看來有些呆傻的人，都能跟著李凡升到處長的位置，王朝龍簡直心都要滴血。
　　壹旁的幾名同事看到這場景，哪還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不由都微微撇嘴，對王朝龍的目光短淺有些嗤之以鼻。
　　簡直是親手斷送了大好機會啊……
　　不過想想那位李凡副局長壹直以來的功績，眾人也都是心服口服，人家那可是各種異常感染事件之中，屍山血海拼出來的，更何況據說僅僅是壹個普通人。
　　這得是什麽樣的勇氣和機遇？
　　幾人轉身離開，和王朝龍關系比較好的壹名調查員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朝龍有些失魂落魄地跟著眾人離開，再不復剛開始時的得意。
　　……
　　離開了趙逸峰的辦公室，看看時間，李凡直接去調查部機動大隊看望吳謙。
　　此時吳謙正在辦公室裏喝茶，看到李凡到來，立刻喜出望外，噓寒問暖個不停。
　　李凡也扯開話匣子，和吳謙聊了好壹會兒，逐漸了解了吳謙到特別機動大隊之後的情況。
　　整個特別機動大隊的覺醒者，都是比較自由的存在，不過需要參與的異常感染事件也比較多。
　　本來柯珂和柯蘭姐妹也都屬於機動大隊的人，不過現在都出去執行任務了，並沒有回來。
　　至於吳謙，來到這裏之後，也已經參加了兩次異常處理，逐漸適應了壹線調查部門的工作。
　　工作時間也比較靈活。
　　本來今天中午吃了午飯他都準備回家了，沒想到李凡上門嘮嗑了。
　　隨後李凡問明了楊桿的辦公地點，找到了在辦公室裏從大魚缸裏釣魚的楊桿，又是壹陣久別重逢的欣喜敘舊。
　　和楊桿聊完，看看表已經到了下午三點鐘，李凡這才起身前往解剖處。
　　支援中心解剖處的辦公樓裏，處長劉大龍和壹群解剖處的調查員們剛剛來上班，看到李凡之後立刻壹片歡騰。
　　張紅兵他們此時看著李凡，就像是在看全村唯壹的大學生，驕傲又自豪。
　　正好解剖處在處理幾具異常感染的屍體，李凡剖癮發作，當場換了衣服上手幫忙。
　　壹頓忙活到了五點鐘下班，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楊桿等人早就已經和他約好，晚上到喜得龍接風洗塵。
　　先是連搓帶按，然後是觥籌交錯，壹套熟悉的流程下來，久違的舒適之後，已經到了午夜。
　　眾人都在喜得龍的休息室裏沈沈睡去，李凡點上壹支煙，走到陽臺上朝著窗外看去，滿足地嘆了口氣。
　　還是和兄弟們壹起玩兒最舒服啊。
　　要是能回到當初的解剖處就好了……
　　這次去參加什麽覺醒者交流大會，壹定要帶大家在桑國那邊好好玩兒玩兒。
　　正想著，李凡壹楞，被天空中的某處光影吸引住了。
　　就見遠處異常局的方向，壹道光束正從異常局的辦公樓頂射出，直接打在厚厚的雲層之上。
　　這光束在雲層之上，映出壹個大大的“守”字，整個菇城都能看得到。
　　李凡滿臉震驚，喃喃道：
　　“這……這麽搞會不會侵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