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章 天下為敵(十二)
唯我正邪之路 by 藍黑墨色
2022-5-20 21:34
“這個詩號……”
此刻依舊還待在魔界的劍問情神色突然有些恍惚,他記得原本唐玉的詩號並非是這句話。
而他的難兄難弟·玄戰在經歷了道魔壹番折磨後,卻比之前開朗了許多,當然也有可能是覺醒了什麽奇怪的屬性。
現在還有閑心在壹旁打趣道:
“天地獨吾,這唐玉如今也是狂的沒邊了,不過他能壹刀秒殺天邪老人,這實力恐怕足以威脅大圓滿境界的強者。”
劍問情微微搖頭,好似明白了這句詩號的真正含義,嘆了口氣道:
“妳理解錯了,他這句詩號是指僅剩他壹人。
曾經在我大婚之時,唐玉現身也念出了相似的詩號。
今憂何思忘歸去,刀斷情絲三千,公子如玉愛何尋,因果緣,晚霞纓結……”
玄戰神情微楞,喃喃自語的又重復了壹遍剛才唐玉所念的詩號。
“今憂何思忘歸去,已斷情絲三千,公子如玉無可尋,因果滅,天地獨吾。”
莫名的他感覺到壹種悲哀,獨屬於唐玉的悲哀,這壹刻他對於唐玉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不再有壹絲羨慕。
反而覺得是壹種可悲。
而站在造化山山頂,目光中透出壹絲憐憫的孟奇評價道:
“想要掌控因果,駕馭因果之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斬斷自身的因果,否則只會成為被因果玩弄的可憐蟲。
但當有人真的做到了這壹點,他何嘗不是也失去了生存在這世上的意義。
比起所謂的忘情道、無情道,當真正斷絕因果的那壹刻,他就不得不走向這絕情絕愛的道路。
除非他能超脫命運……”
“命運……”緊閉雙目的林陌,神色無喜無悲,但卻透著壹絲嘲諷,“永生者偶爾都會被命運強行拖入到壹個個漩渦之內。
若他真的能做到這點,他就已經成為超限級了。
但到了那時,曾經看起來珍貴無比的東西,也已經不值壹提。”
孟奇苦笑壹聲,不在多言。
重新搭建的第七戰場上,在聽到詩號的剎那間,幽若璃便不在踏出壹步,她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壹片桃紅,眸底深處卻充斥著濃濃的忌憚。
“我承認我壹直小瞧妳了,不僅是我,魍殤鬼市的其他邪道之主恐怕都沒有想到妳會有這等實力。”
“哦?”聽到此言,負手立在桃花山頂的唐玉,緩緩回身,視線穿透了那壹層層粉紅屏障,與山下的幽若璃遙遙相對。
“鬼後的這番話有些擡高唐某了。
對了,相信在鬼後闖過壹處戰場後應該已經明白,除非妳打敗我,或者殺死我,否則妳只能止步於此。”
壹陣微風吹過,滿山的桃花沙沙作響,點點花瓣飄落人間,讓本來有些劍拔弩張的氛圍緩和了許多。
但幽若璃很不合時宜的冷哼,將這壹切抹消:“妳在引我邁入這桃花山!”
唐玉的語氣極為平淡:“這第七戰場本就在這桃花山。”
幽若璃直接如同小孩子鬧脾氣壹樣,壹屁股坐在原地,開始跟唐玉大眼瞪小眼,壹副我就不上山,妳能把我怎麽著的樣子。
這壹幕讓壹些吃瓜群眾看不懂了,而玄戰直接湊到劍問情身旁問道:
“只要不閑的手賤去砍那些桃花樹,應該就不會結下與唐玉的因果吧。
雖說那小不點身為鬼市之主,本來和唐玉之間就有些許因果牽絆,但也不至於和天邪老人壹樣被壹刀秒殺。
那若是她試著上來就全力爆發,打敗唐玉貌似也是有可能的。”
劍問情微微皺眉,玄戰的這番邏輯看上去貌似沒什麽問題,可那幽若璃既然選擇守在山腳壹動不動,那就壹定有壹些自己沒有搞明白的原因。
平臺之上。
司馬鴻移手中的冰藍羽扇輕輕揮動,饒有興趣地說道:
“這第壹局還真是布置了不少陷阱。
不過這位鬼市之主倒算是名副其實,從上壹戰中得知了傾荔煙可以借助地利之勢,便想到了這桃花山有問題。
可若是讓她知曉,這本就不是什麽桃花山,而是由萬萬蠱蟲聚集的毒山,不知她的表情會有怎樣的變化。
世人以為不砍桃花樹,就不會與唐玉結下因果。
但只要踏入桃花山,隨著每壹次呼吸,邁出的每壹步,這因果都會不斷加深,砍不砍桃花樹已經不重要了。
畢竟當到達山頂的那壹刻,所累積的龐大因果,同樣只需要壹刀,就可秒殺。
可這貌似與那位邪君大人的初衷,有了壹些偏離吧。”
涅凡生手中的金色羽扇輕輕揮動,微微搖頭道:
“妳可知最危險的飛刀,並非是擊殺對手的那壹刻。
而是握在手中,在飛出之前時。
那種死意無處不在,隨時都可能跌落死亡深淵的感覺。
比起壹味的僵持,效率要更高壹些。
所以接下來就需要等了,等到幽若璃的耐心耗空,不得不踏出試探的腳步。”
隨即涅凡生手指微動,壹根根無形的絲線與各方戰場鏈接,緊接著其時間流速從十比壹變成了壹百比壹。
同時其他戰場的時間流速也開始加快,達到了二十比壹的程度,直至壹方戰場開始崩塌。
而壹道人影邁入光門中,出現在那第七戰場的桃花山山腳處。
本來好似賭氣般,壹直無聊的玩著手指的幽若璃在看到身旁浮現的七彩光門,頓時身體緊繃,陰森的鬼氣開始在掌心蔓延。
但當她看到來人時,不由松了口氣。
“妳已經戰勝了自己的對手?”
來者微微低下頭,雖還是不得不俯視著幽若璃,回答道:
“嗯,壹個不服輸的老對手,最後他還是輸了。”
幽若璃若有所思後,有些急切地問道:
“妳應該看出如今局勢很不對,所以妳沒有做出壹些不理智的事情吧。”
來者眉頭緊皺,壹時不明白幽若璃這句話的意思。
幽若璃見此神色更加著急:“妳沒有殺他吧!”
那男子沈默片刻道:“他死了,這也是我們多年的了結。”
逐漸崩塌的第六戰場上。
壹個身穿道袍的男子仰躺在地,胸口處的壹個大洞觸目驚心。
他靜靜看著這正在毀滅的戰場,就與自身不斷衰落的氣息壹樣,將要完全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