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宿醉與抉擇

　　當陳晨被閱覽室的管理員驚醒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同學，夜深了，圖書館要打烊了。”
　　“好的阿姨，我收拾壹下就走。”
　　陳晨回過神來，他的身前已經堆了好幾本書籍，從《閱讀真經》到《劍橋雅思》，從《OFFCAL GUIDE》到《BLUE DELTA》堆了壹桌。
　　拿起壹本本書塞回原位，陳晨起身離開了圖書館。
　　陳晨很少見到夜晚的校園，只見幽靜的小道上，壹盞盞橘黃色的路燈默默閃爍，宛如夜裏的繁星。
　　壹陣風吹來，路邊的小樹林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臨近初冬，12月的校園已經有了幾分冷意。
　　陳晨已經五六個小時沒有吃過東西也沒喝過水了，可是他卻沒有任何饑渴的感覺。
　　不僅如此，他依然精力充沛，就好像剛起床般沒有任何困意。
　　他知道，這都是NZT-48的藥效。
　　“為了契合作息，以後服用NZT的時間段，就定在上午10點至12點左右吧。”
　　陳晨默默計算著，電影上NZT-48能維持12小時的藥效，如果用葡萄糖化成液體進行靜脈註射，更能延長到13小時以上。
　　不過對陳晨來說，註射的方式還是免了。
　　畢竟動靜太大，過程太繁瑣，不利於隱藏。
　　無論是註射器的購買與銷毀，還是陳晨胳膊上的針眼，都容易被人誤會。
　　如果有人因為這個誤會而報警，那麽NZT-48的秘密就會曝光出去，隨之而來的是中洲區政府的重視，最終連U盤的秘密也將不保。
　　陳晨曾經有過壹段瘋狂讀犯罪心理學的時間，這些書原本的內容早就忘記了，可在NZT的藥效下卻又從塵封的記憶裏歸檔了出來。
　　書中有壹段話是這樣說的：
　　“人在被審訊時，意誌就如同壹管牙膏，只要開了壹個口子，剩下的只要擠壹擠，就全出來了。”
　　所以了，陳晨可沒興趣用自己的意誌去挑戰官家的審訊手段。
　　等推開宿舍門的時候，壹股酒味頓時撲鼻而來。
　　宿舍內，周傑躺在舍長王偉的床上，壹邊打著滾壹邊鬼哭狼嚎，而王偉則站在壹旁，壹臉欲哭無淚。
　　“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陳晨走了進來，無語道。
　　“孔哥連壹粒花生米都沒吃。”
　　陳晨上鋪的李波壹臉唏噓，“他失戀了。”
　　周傑之所以被稱為孔哥，是因為他的名字和壹個明星相同，那個明星因壹張表情包走紅網絡，表情包上最為突出的就是鼻孔。
　　“孔哥還戀愛過？”
　　陳晨有些詫異，“哪班女生這麽倒黴？”
　　“不知道很正常，因為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舍長王偉摘下眼鏡，默哀道。
　　“嗚嗚嗚，小美，小美！我還要喝酒，拿酒來！”
　　似乎是聽到了陳晨的話，床上的周傑再次施展出他的死亡翻滾，將王偉的床鋪踹得滿床腳印。
　　“算了，今天就讓他睡我床吧，我上去睡。”
　　王偉蛋疼道，“晨子妳在下鋪，半夜稍微照顧點兒。”
　　“只要他不吐就謝天謝地了。”
　　陳晨壹臉無語，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包子沒吃，放明天估計就餿了。
　　於是，本著不浪費的原則，陳晨掏出包子啃了起來。
　　“臥槽？晨子妳太樸素了吧，難怪波仔說妳不願去聚餐。”
　　王偉目瞪口呆。
　　“沒辦法，這個月就剩兩百了，不樸素不行。”
　　陳晨就著包子，喝了壹大口涼白開。
　　似乎是因為光喝酒沒吃菜的原因，聽到吃東西聲音的周傑突然睜開眼睛，迷迷糊糊道，“晨子，妳在吃啥？”
　　“頭孢，要不來點？”
　　陳晨拿出壹只包子，遞了過去。
　　周傑：“……”
　　“靠，酒醒了就趕緊起，別賴我床上！”
　　王偉壹看周傑的神情，就知道這逼醒得差不多了，連忙催促起來。
　　周傑死皮賴臉地不願意起來，“我還頭暈著呢，讓我再躺壹會，就壹會！”
　　“趕緊的！趕緊的！”
　　王偉大力搖著欄桿，整個地板都摩擦得嘎吱嘎吱作響。
　　就在兩人胡鬧的時候，樓下不願意了，只聽窗外飄進壹陣大罵，“餵，樓上的小聲點，妳們在打架呢妳們？”
　　壹開始王偉還沒聽到，等樓下罵得更兇了才反應過來。
　　“讓不讓人睡覺了？樓上搖妳馬呢！”
　　聽到樓下不斷的叫罵，王偉連忙停下，壹臉尷尬。
　　可是，壹直在打遊戲的李波不願意了，他扯開窗簾，沖樓下罵道，“妳吼辣麽大聲幹什麽嘛，那妳去宿管啊！妳再罵！”
　　王偉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好了好了，再吵要把宿管引來了。”
　　“媽買批，明天我就去敲他們宿舍的門，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牛批。”
　　李波罵罵咧咧道，“其實我是壹個非常儒雅隨和的人，我不喜歡罵臟話，可是他張口就罵，簡直沒有素質……”
　　經過這麽壹出，周傑也不再鬧騰了，他接過陳晨的包子，默默爬上自己的床啃了起來。
　　……
　　因為三人都喝了不少酒，王偉和周傑壹沾枕頭就打起了鼾，李波倒是又玩了壹會遊戲才睡。
　　陳晨最後壹個關燈，他在床上躺了壹會，卻總也睡不著。
　　陳晨知道是NZT-48的原因。
　　NZT藥效能持續12小時，自己下午兩點吃的藥，想要入睡，最起碼要等到淩晨兩點以後了。
　　於是他再次爬起來，摸黑打開電腦登陸了Jacount。
　　其實之前陳晨還天真到想研究NZT成分，學電影中的主角那樣解決藥物副作用。
　　可是現在聯系上腦海中有關藥學的記憶，陳晨卻明白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憑現在的科技程度，其實連復制NZT-48都做不到，更別說解決NZT-48的副作用了。
　　如果陳晨想從研究入手，至少需要壹個輝瑞或者強生那樣的巨頭集團的支持，花費十幾二十年，耗資數百億，或許能摸索出NZT-48的蛛絲馬跡。
　　可那個時候陳晨也早就涼透了。
　　所以說，陳晨基本不需要考慮現實方面，他如今唯壹的出路，就是使用NZT的能力，賺壹大筆錢。
　　然後，買下壹座工廠，用AC380V的工業用電為U盤充能，步入良性循環。
　　當然，陳晨其實還有壹條路，那就是停止服藥。
　　這的確是壹條最穩妥的道路，如今自己只吃了壹顆NZT，想要戒斷完全來得及。
　　自己可以先賺到可以買下壹座工廠的錢，然後為U盤充能，具現出永久免疫針劑後再進行服藥。
　　可是，那麽問題就來了。
　　憑沒吃藥的自己，真的有本事賺到壹筆足夠的金錢？
　　就算賺到了，那會是多少年後？
　　十年？
　　二十年？
　　服藥後的陳晨無比清醒。
　　正是因為清醒，所以他也很明白，憑自己原來的本事，小康足矣，賺大錢難。
　　更何況，這種藥物就如同魔鬼，沒有嘗試過倒也罷了，可如今自己既然已經嘗試過，並體會到了藥物所帶來的那種萬物皆在握的快感，等明早醒來後，自己真的有不再碰它的勇氣？
　　呵。
　　這種藥的成癮性不止來源於生理，它對人類的心理更具成癮性。
　　更何況，庸庸碌碌壹輩子，與飛黃騰達，但卻有百分之五十幾率會在壹年後會暴斃的風險相比，大多數人真能做出理智的判斷？
　　別人不清楚，可陳晨自己明白，他做不到。
　　所以，停藥是不可能停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停藥。
　　至於其它什麽“賣壹些NZT換錢”，或者“偷高壓電充U盤”等等沙雕騷操作就不用提了，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