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

江邊春

武俠玄幻

壹道強光在墓穴通道內劃過,手持強光手電的男子四處照射,探尋通道的石壁和拱頂,還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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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陰溝裏翻船

道君 by 江邊春

2019-1-5 17:49

盤膝而坐的陸聖中與水中劃動的邵柳兒對視著,船繼續順流而下,雙方相隔漸遠。

見他坐在船尾不能輕動,應該是著道了,邵柳兒松了口氣,回頭拼盡全力朝偶爾還能在水面露下腦袋撲騰的譚耀顯遊去。

羊皮囊推了過去,水面抓撓的手壹抓到上面的網繩,立刻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壹般,腦袋終於露出水面的譚耀顯拼命往上爬,爬起又掉下,掉下又爬起,那叫壹個急於求生,急於呼吸,卻又屢次嗆水。

“譚郎!譚郎…”邵柳兒在旁大聲疾呼,喚他冷靜,又鉆入水抱他腿往上頂。

壹陣折騰,譚耀顯終於爬上了羊皮囊,臉色忽青忽白,趴在上面如死狗壹般,不時嘔吐出水來。

邵柳兒抓著羊皮囊的網繩,穩住羊皮囊,不讓它在水面翻滾,否則譚耀顯又得掉進水裏。

壹張俏臉,甩著濕漉漉的長發,嬌柔身軀奮力在水中劃動,拉著羊皮囊,牽著朝岸邊遊去。

坐在船尾目視水面求生情形的陸聖中,那叫壹個恨得牙癢癢,譚耀顯他接觸過,知道譚耀顯沒這心思,也瞞不過他眼睛,是著了邵柳兒的道。

還以為這丫頭傻來著,輕易就騙了出來,又輕易被騙失了身,誰知居然是扮豬吃老虎。

還說不會水?眼前這水面救人的情形也叫不會水?分明是上船時就居心叵測。

搶著幹活是賢惠?分明是想找下毒的機會。

分明是壹直示弱,讓自己毫無防備喝了她敬的酒,居然還讓那丫頭把隨身的武器給騙走了。

這丫頭還真不愧是邵平波壹母同胞的親妹妹,同樣陰狠,從能果斷對身邊的下人下藥,自己應該就要有所警覺才對。懷疑船夫會帶來危險,便果斷連船夫都不放過,越發佐證了這壹點。

眼睜睜看著壹對狗男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越來越遠,他卻無可奈何,越想越憋火,竟然在陰溝裏翻了船!

偏偏還不得不強壓怒火,讓自己穩定情緒,安心施法祛毒!

趴在羊皮囊上的譚耀顯終於了緩了過來,看看身處的環境,抱緊了羊皮囊不敢亂動怕又掉下去。

擡頭看了看水中奮力前行的邵柳兒,又回頭看看遠去的船只,他喊道:“柳兒,好好的,為何推我下水?”

劃水中的邵柳兒回頭道:“不是推妳下水,難道妳沒看出我們在逃難嗎?”

“逃難?”換了別人的話,他脾氣再好怕是也要發火,此時卻是壹臉哭笑不得,“可不是在逃難嗎?都快被淹死了。柳兒,妳明明會水…妳到底在幹什麽啊!是後悔了不想跟我走嗎?”

邵柳兒:“譚郎,跟妳去哪我都不後悔,但妳那個李兄根本就不是好人,不是在幫妳而是在害妳。”

譚耀顯驚呼:“這怎麽可能?”

邵柳兒:“他壓根就不是什麽讀書人,而是修行界的法師,他剛才盤膝打坐的方式證明了我的判斷。有些事情現在說了妳不會明白,但我可以判斷,他不是為了幫妳,而是要把我騙出來,好利用我對付邵家,回頭我們肯定要被他們控制住,那樣的我們逃離北州還有什麽意義?”

“這…這怎麽可能?”譚耀顯難以置信的樣子,“他若是法師,妳我焉能逃掉?”

他並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不知邵柳兒暗中做了什麽手腳。

邵柳兒也不想讓他知道那船夫怕是也活不成了,怕他難以接受她的心狠,霍然回頭,邊奮力劃水,邊問:“譚郎,妳不信我嗎?”

譚耀顯毫不猶豫點頭道:“我信!”

邵柳兒笑了,這男人有時候真傻,但是她喜歡,她可不想自己將來的男人是大哥那種人,簡單點挺好。

盡管此時很累,但她心中卻滿是甜蜜。

“譚郎,我已經是妳的人,要與妳私奔也是我與妳的事,我自己做出的選擇不管有什麽後果,不管妳將來對我是好還是壞,都該由我自己來承擔。我不能自私到因為自己而給邵家帶來大麻煩,所以才冒險把妳推下水,妳不要怨我!”邵柳兒喘著氣說著,有點累,她水性也不算好。

“柳兒,我會壹輩子對妳好的。”

“我信妳,就算妳不對我好,我也認了,自己走的路,自己認!”

“我對天發誓,若敢負柳兒,教我不得好死!”

“不許胡說,給我好好活著!”

話雖如此,可趴在羊皮囊上的譚耀顯還是不時回頭看向江面上遠去的那個黑點,始終還是不太相信李兄要害他。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靠岸的時候,前方傳來壹陣隆隆馬蹄聲。

趴著的譚耀顯擡頭,邵柳兒臉色壹變。

只見十幾騎沖到了江邊勒馬而停,不過坐在馬背上的人看起來不像是刺史府的人,她壹個都沒見過。

除了兩個人外,其他人壹個個皆戴著黑色臉譜面具,身穿黑衣。

難道是那個李兄的人?她心頭沈下的瞬間,忽聞上空“唳”壹聲嘹亮鷹啼,擡頭壹看,才發現上空有三只巨大的飛禽在盤旋,繞著圈的降低飛行高度,很快便落在了岸上。

三只飛禽上跳下六個人,五個蒙著黑鬥篷,邵平波例外,站在江邊,肩頭的黑色披風在江風中獵獵飄揚,冷冷看著拖了個人奮力靠岸的妹妹。

看向譚耀顯的眼神更是透著漠然和森冷。

邵柳兒明顯心虛了,也沒辦法,想跑是跑不掉了。

趴在羊皮囊上的譚耀顯見到北州府城的大公子親臨,不但是心虛,還有些緊張害怕,尤其那從天而降率眾而來的氣勢,令他感覺自己太渺小了。

終於靠岸,扶著譚耀顯上了岸,邵柳兒指了江面壹個方向,“將我誘出的人,興許還在船上。”

邵平波順她手指方向看去。

壹旁的蘇照立刻回頭嗯了聲,迅速有四人跳上飛禽,兩只飛禽振翅掀起狂風,迅速騰空而去。

“大哥…”邵柳兒弱弱壹聲,濕漉漉的發絲貼著臉頰,流水滴答。

啪!邵平波揮手就是壹記耳光,狠狠抽在妹妹臉上,“妳還有臉叫我大哥,妳有把我當成是妳大哥嗎?”

邵柳兒被打的咬唇不語,也實在是被打的怨恨不起來,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錯的,沒顧及家人的感受。

邵平波怒氣難消,揮手又是壹巴掌,卻被旁裏伸出的壹只手抓住了手腕。

蘇照抓住了他,嘆道:“人沒事就好。”

“表姐?”邵柳兒似乎聽出了蘇照的聲音。

蘇照掀開了頭罩,看著她唉聲嘆氣搖頭。

而譚耀顯已壯著膽子攔在了邵柳兒的身前,“和柳兒無關,有什麽事沖我來。”

邵柳兒拉了拉他,低聲道:“沒妳事,壹邊去。”心中焦慮,擔心他惹怒大哥,這哪是他能擋住的事。

譚耀顯卻不識相,緊盯著邵平波,護著邵柳兒不肯讓開。

“陳歸碩。”邵平波冷冷壹聲。

宋舒身旁的陳歸碩立刻快步上前,聽候吩咐。

蘇照是緊急趕來的,三只飛禽能帶來的人不多,到了這邊再調用了壹些組織在這壹帶的人手。

這壹路搜尋,邵平波也擔心人手不夠,大禪山那邊又不敢驚動,上清宗也不便動用,若身邊完全沒自己人也不放心,所以比較可靠的宋舒和陳歸碩壹起帶上了。

邵平波徐徐道:“拖下去,給我剁成肉醬餵魚!”

“是!”陳歸碩上前壹把揪住譚耀顯就要拖走。

邵柳兒瞬間抓狂,撲上去拖住,抱住陳歸碩的胳膊,張嘴便咬。

陳歸碩痛的呲牙咧嘴,卻又不敢拿邵柳兒怎樣,和邵柳兒拉拉扯扯也不妥,趕緊松手了。

邵柳兒趕緊回手將臉色嚇得發白的譚耀顯護在了身後,“我已經是他的女人,誰敢動他,我跟誰拼命!”

邵平波雙拳壹握,怒道:“妳說什麽?”

邵柳兒直接挑明了,“我身子已經給了他,說不定已經有了他的骨肉,非他不嫁,誰敢殺我男人試試看!”

“妳…妳…妳還要不要臉!”邵平波指著她怒聲咆哮,旋即又劇烈咳嗽了起來,咳成了蝦米壹般。

蘇照趕緊上手,施法幫他平復氣息……

陸聖中雖然乘船飄遠了,可哪抵得過飛禽的追趕速度。

仍在船尾盤膝打坐祛毒的陸聖中眼見空中兩只飛禽掠來,臉上滿是苦笑,知道怕是逃不掉了,服了解毒丸,化解及時,性命之憂應該不懼,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沒辦法在水裏久藏。

盡管如此,他還是身子壹歪,撲進了水裏,鉆入了水中躲藏,哪怕只有壹絲機會。

掠來的飛禽身上迅速射來兩個人影,壹前壹後濺起水花,射入了水中追拿。

那只飛禽坐騎低空俯沖,壹雙利爪抓向烏蓬,嘩啦壹聲,直接將船上烏蓬給撕碎了,力道兇猛。

船艙內的情形畢露無疑,並沒有藏人。

隨後飛來在空中振翅懸空的飛禽上,落下壹人,落在船上,再次將船給徹底檢查了壹遍。

轟!水面嘩啦壹聲,吐著血的陸聖中破水而出,確切地說,是被人從水裏給扔出來的。

之前那只飛禽迅速飛來,壹雙如金剛般的利爪猛然抓向陸聖中。

“啊!”陸聖中當空壹聲慘叫,背後鮮血飛濺,壹條脊椎已被飛禽利爪給刺破血肉扣住,幾乎瞬間將他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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