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田所長的禮物

8月18日，周二 ，小雨。

　　屋外的小雨依然沒有要停的意思，雨已經整整下了壹天壹夜了，路面上的積水越來越多。

　　舒雅和戴慶披著雨披壹起騎行到要分開的路口時，戴慶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在路邊停下電動車對舒雅說：

　　“老婆，別忘記昨晚咱們商量好的，這兩天抽空去拜訪下我們田所長，給田所長買禮物的事就交給妳了。”

　　“買什麽禮物啊？妳們領導喜歡什麽我又不知道。”舒雅為難道。

　　“隨便吧，有那麽個意思就行了。咱們只是求他別再安排我周末值夜班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禮物是小，聯絡感情最重要，我以前太不註重這方面了，看看現在被穿小鞋了吧？以後要多多跟領導走動走動了。”戴慶有感而發。

　　戴慶自畢業分配到學府路派出所後就壹直堅持著自己要當刑警的理想信念，任憑風吹浪打，依然我自巋然不動。而且壹堅持就是三年多。戴慶憑著過硬的文憑學歷從不和所裏的所長、指導員套近乎，也從不參與所裏其他民警們給領導送禮吃請的活動。更是從來都沒有登過所裏領導們的家門。他的堅持還表現在堅持不懈地做好本職工作，堅持不懈地堅持自己的信念理想。可是慢慢地現實教育了他：在大學課堂學的都是是仁義道德，可出了校門看到的全是男盜女娼！只要有點權力的芝麻大的小官都想著為了吃拿卡要，處處為難妳。

　　“好吧，妳放心吧，我會買好禮物的。老公，下雨天妳路上慢點兒。”舒雅看著丈夫低頭嘆氣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明明被對方整治了，卻還要上趕著去給人家送禮，是個男人都覺得擡不起頭來。

　　“辛苦妳了，好老婆，妳路上也慢些，那我先走了。”戴慶沖著舒雅勉強微笑了下，然後就扭身騎上電動車沿著育才街向北駛去。

　　舒雅並沒有立刻就出發，而是看著自己的丈夫在雨中艱難騎行的背影感慨萬千：壹直都對給領導送禮拉關系十分鄙夷的丈夫如今也不得不面對現實了。社會才是真正的大課堂，是社會現實真正教育了大家怎麽做人，那些窩在象牙塔裏高談闊論什麽：廉潔自律，秉公辦事，不徇私情，不謀私利，清白做人的都是壹些脫離現實的學者罷了。

　　“買什麽東西呢？為了這麽點兒小事花太多的錢真是不值得。”舒雅壹邊往單位騎行，壹邊在腦海裏憤憤地想著：自己家人為了省那麽十塊八塊的打車錢還得冒雨騎電動車去上班，可辛辛苦苦省下來的那點兒錢還得送給故意刁難自家人的芝麻綠豆大的小官，真是越想越氣憤。

　　“美女，又想什麽心事呢？妳活得好累啊，怎麽天天看到妳皺著個眉頭想心事呢？”身側突然傳來壹個熟悉的男人聲音。

　　舒雅被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了現實，她扭頭看向身側，發現不知何時宮康泰那家夥正緩緩開著那輛黑色沃爾沃XC90搖下車窗玻璃來對著她笑。

　　舒雅本來就心情不好，看到磨人精又來纏著自己於是不滿地沖他喊道：“要妳管？反倒是妳機動車輛怎麽開到自行車道上來了？妳這是違反交通規則，妳看妳堵了別人的路了。”

　　“餵餵，是不是誰得罪妳了？我怎麽看妳火氣這麽大呢？妳可別忘了，我可是來給妳送錢的客戶。”說著他壹手舉起銀行卡和壹萬元現金在車窗內向舒雅展示。

　　舒雅這才想起昨天自己要求這位花花公子宮康泰不要每天都去營業大廳辦理業務了，而是直接把錢和卡交給她代辦。她雖對宮康泰有所防範，可跟業績考核沒仇，於是她很自然地展現出面對客戶時才有的職業微笑道：“謝謝了。妳把車停到路邊吧，把現金和卡給我，下班後我再把銀行卡還給妳。”

　　兩人都把車停靠在了路邊，舒雅穿著雨披走過來，在車窗外伸手向宮康泰要錢和卡，宮康泰卻道：“上車來交接吧，別把錢和我的卡弄濕消磁了，聽說這磁卡壹沾水就消磁報廢了。”

　　“也好。”舒雅繞到副駕駛位置打開了車門，可是她身上的雨披全是雨水，只好趕緊脫掉，再馬上鉆進車內，把雨披放在腳墊上，雨披上的雨水很快就把車上的高檔腳墊都搞濕了。

　　舒雅趕緊撩起額頭被雨水打濕的劉海，窘迫地道：“真是不好意思，把妳車裏弄濕了。”

　　然而宮康泰這次卻壹反常態地死死盯著舒雅被雨水打濕的絕色容顏，以及略顯尷尬的表情，壹字壹句正色道：“舒雅，妳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這種生活簡直玷汙了妳的美。”

　　舒雅對宮康泰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自己心裏很反感，她譏諷道：“我又不是富二代，我要想過好生活，就必須努力工作。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充實，不像某些人天天閑得那麽無聊。還看什麽看？快把錢和卡給我啊。”

　　“再多存壹萬，壹共是兩萬，以後每天在妳這裏存兩萬元。”宮康泰說著遞給舒雅兩疊鈔票，和銀行卡。

　　舒雅接過鈔票先是楞了壹下，不過馬上明白宮康泰是什麽意思了，她最討厭別人可伶自己了，於是她不善道：“那謝謝妳了，不過呢，妳要是真可伶我，就壹次性存壹百萬元吧，怎麽樣？”

　　“妳先好好點妳的錢吧，我下車壹下。”宮康泰顯然早就適應了舒雅這種軟嘲諷，他也不生氣，打開車門撐傘就下了車。

　　舒雅懶得理他，認真地點收兩疊鈔票。就在她清點完畢兩疊鈔票，兩萬元整壹分不差時，猛然就感覺整個車忽的往下壹沈。舒雅壹驚，趕緊四下查看，這才發現後排座椅不知何時被人放平了，還鋪上了橡膠皮墊，而此刻宮康泰正把壹輛粉色電瓶車平放在後車廂上，那輛電瓶車壹放上來，整個車都往下壹沈，而且那電瓶車滿身都是雨水把車後箱連同放平的車後座上的尾箱橡膠皮墊弄濕了壹大片。

　　“這電瓶車怎麽這麽眼熟呢？”舒雅壹邊把錢和卡收進包裏，壹邊還在琢磨著。忽的她似是想起了什麽，猛擡頭看向自己電動車停車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於是她再回頭去看那輛車上的電瓶車，不是自己的那輛還是誰的？

　　沒想到宮康泰這家夥來了個先斬後奏，趁自己點錢的時機，偷偷把自己的電瓶車搬上了車後。舒雅腦袋有些懵，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自己根本搬不動那輛電動車，她自己是不可能把電動車搬下汽車去的。

　　還沒等舒雅想明白下壹步怎麽辦，宮康泰已經撐著傘又重新回到了駕駛室，他把雨傘收好，身上還是被淋濕了壹大片，他不由分說地開動了汽車，向前方駛去。

　　“妳……妳怎麽可以這樣？妳也不跟我說壹下就把我的電動車搬上了妳的車？”舒雅蹙眉不滿道。

　　“舒雅，妳知道我為什麽把寶馬M4雙門跑車換成這輛沃爾沃XC90嗎？”宮康泰答非所問。

　　“不知道也不關心，我的問題妳還沒回答我呢。”

　　“我特意換成這輛沃爾沃XC90就是為了能拉上妳的電瓶車。妳還記得有壹次我邀請妳上車時妳是怎麽用這輛電瓶車為借口拒絕我的嗎？”

　　宮康泰這麽壹提醒，舒雅倒是真想起來上周的確發生過這麽壹回事，當時自己為了不坐他的車好像是說：“我的電動車怎麽辦？扔到大馬路上嗎？被偷了怎麽辦？”

　　“難道他真的是為了能拉上我的電動車才換了輛後排空間巨大的沃爾沃XC90嗎？”舒雅不敢置信地在內心思考，也許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吧？她怎麽可能想象的到：這位富二代為了討好自己竟然會像換兒童玩具那樣隨便換高檔汽車呢？

　　“妳……妳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舒雅心情復雜。

　　“我說過了，妳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我以後要幫妳過上好的生活。”宮康泰懇切道。

　　“妳的好意我心領了。可無功不受祿，天上不會掉餡餅，妳那點兒心思還是多用在妳女朋友身上吧，我都跟妳說過多少遍了，我已經有老公了，我很愛我老公，所以其他男人的好意我沒辦法承受……”

　　“妳就不能把我當成是妳的朋友嗎？別老是像防賊似的？妳覺得我有那麽壞嗎？”

　　“朋友？假如有個人不考慮妳的想法天天對妳死纏爛打，破壞妳平靜的生活，妳會把他當成是朋友嘛？”舒雅蹙眉道。

　　“嘿嘿，我那還不是想多多接觸妳，多多了解妳嗎？好多給妳幫忙嘛。”

　　“多謝了，真的不用妳幫忙，我們壹家過得很愜意，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別說謊了，剛才我還看到妳壹臉愁容不知道遇到什麽麻煩事了呢？還沖我發脾氣來著 。”宮康泰反擊道。

　　“誰壹臉愁容了？我只是在思考買什麽禮物，讓妳這麽壹說好像我家遇到多大的難事似的。”舒雅反駁。

　　“哦？買什麽禮物？誰要過生日嗎？”宮康泰試探著問道。

　　“過什麽生日？妳別瞎猜了，只是老公想去拜訪壹下他們領導，不知道帶什麽禮物好。”

　　“這個我有經驗啊，他們領導多大歲數了？”宮康泰馬上自告奮勇道。

　　“好像五十出頭吧。”

　　“那位領導姓什麽？”

　　“姓什麽？妳問這個有什麽用？”舒雅疑惑道。

　　“嘿嘿，我幫妳打聽壹下他有什麽愛好嘛，正所謂投其所好——才是真正的送禮之道嘛。”宮康泰自得道。

　　“妳連我老公的單位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打聽得到他們領導的喜好呢？”舒雅不屑。

　　“誰說我不知道妳老公單位了？不就是在學府路派出所嘛。”

　　“妳……妳是怎麽知道的？”這次輪到舒雅驚訝了，她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真的知道自己老公的單位。

　　“這有什麽？咱們可是對門鄰居，樓上樓下的鄰居在哪裏工作我都知道，更何況是妳家了？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我可是包打聽，消息靈通的很呢。”宮康泰得意道。

　　“妳……”

　　“嘿嘿，佩服吧？好了，快告訴我，妳老公要去拜訪的那個領導姓什麽？我下午就告訴妳他的喜好。”

　　“妳不會是開私家偵探社的吧？”舒雅訝然。

　　“嗯，差不多吧，快點兒告訴我那個領導姓什麽，我保證下午就告訴妳他的喜好。”

　　“好吧，我就信妳壹次，他姓田。”舒雅看宮康泰自信滿滿的樣子，正好打算借此次機會試探壹下宮康泰的能力。

　　“他們派出所就這壹位姓田的領導吧？”宮康泰又問。

　　“嗯，領導裏就他壹個姓田。”

　　“好了，下午等我的消息吧。”宮康泰拍胸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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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雅來到了單位就看到小胖子唐毅還是跟昨天壹樣躲躲閃閃的，看到他眼圈漸漸淡下去的淤青，舒雅想起了昨晚丈夫戴慶的判斷：小胖子的傷不是摔傷，而是擊打傷。舒雅不禁有些同情小胖子，可是又不便問出口，只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埋頭工作。

　　中午壹下班，小胖子又是壹溜煙的跑回了家又沒有邀請舒雅，不過舒雅已經適應了，也並沒有感到太意外。大餐如期被外賣送來了，小吃貨小媛也如期圍攏了過來。

　　小媛壹邊滿口流油的嚼著大餐壹邊不解道：“舒雅，怎麽好幾天沒見那位高富帥來咱們營業廳辦理業務了？妳們是不是轉為地下聯系了。”

　　“什麽地下聯系？沒有！趕緊吃妳的吧。”

　　“不對啊？妳們要是壹直沒聯系的話他怎麽可能會天天給妳送大餐呢？”小媛皺起她的小短眉毛較真道。

　　“餵，小媛說話可以憑良心啊，本來我是要拒簽收的，是妳這個吃貨非讓我簽收的好不好？”

　　“哦，對對對，是這個樣子。嘻嘻，我都給忘了。”小媛滿臉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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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下班後外面的雨還是沒有停的意思，舒雅拿出雨披套在身上就往門外走，不出意外小胖子唐毅今天依然沒有追在她身後像往常那樣要護送她回家，而是低著頭匆匆地走了。

　　“唉，小胖子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現在感覺他像是在躲著我似的？我是不是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他呢？畢竟他也算是我徒弟，我是不是對他有點兒太不關心了？”舒雅望著小胖子撐傘離去的微胖背影喃喃自語。

　　舒雅披著雨披騎著電動車剛剛離開單位沒多遠就又被宮康泰那輛黑色沃爾沃XC90給截停了下來。

　　宮康泰打開車窗手裏舉著壹個精美手提包裝袋對舒雅道：“妳老公送領導的禮物我已經幫妳挑好了，快上車來看看。我還打聽到不少有關這位田所長的小道消息，嘿嘿嘿。”

　　“這……”舒雅有些猶豫，又想聽聽田所長的小道消息，又不想上他的車。

　　宮康泰見此趕緊撐著傘就跑下了車，不由分說地去推舒雅的電動車，還沒等舒雅反應過來 ，他已經把後備箱車尾門掀起來了，裏面的後排座椅早就放平了，他用脖子夾住雨傘柄然後騰出雙手來猛壹用力就把電瓶車擡起來平放在了車尾，然後關死了後車尾門。

　　“別楞著了，快上來啊，正好妳上車來把我的銀行卡還給我。”宮康泰殷勤地跑到另壹側幫舒雅打開車門。

　　“好吧，這就還給妳，好像我要貪汙妳的銀行卡似的。”電瓶車都被擡上了車，舒雅也不好再拒絕了，於是也順勢上了車。

　　壹上了車宮康泰就把那個精美手提包裝袋遞給了舒雅，然後開動了汽車。

　　舒雅好奇地打開手提袋，就見裏面是兩大盒包裝精美的保健品，壹看上面寫著：“日本進口牡蠣寶”，再簡單看壹下簡介：補腎壯陽、促生精、持久延時、增大增粗……

　　舒雅頓時粉臉羞紅，嗔怒道：“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這種東西怎麽能送給領導呢？”

　　宮康泰壹邊開車壹邊不以為意道：“別急嘛，聽我給妳講嘛，這可是我托最可靠的朋友問的，那個田所長可真是最喜歡這種保健品啊。”

　　“怎麽可能？田所長都五十出頭了要這種保健品做什麽？妳別跟我開玩笑了，我可跟妳說，這兩盒保健品我可不要，還妳吧。”舒雅當然不信這個不靠譜的花花公子宮康泰的話，她認為這是宮康泰故意在戲弄她。田所長她是見過的，前年在她跟戴慶的婚禮上，田所長還代表男方單位講了話。舒雅對田所長還是有印象的，是個威嚴的壹臉嚴肅的領導，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喜歡這種亂七八糟地補品呢？倒是宮康泰這種花花公子喜歡這種補品還差不多。

　　“呵呵，我就知道妳會是這種反應。要是妳再多了解了解田所長這個人也許妳就相信了。這個田所長的經歷挺有趣，他是位轉業幹部，以前他是在市局當壹個部門的副職小領導，十幾年前因為跟局裏的女警察發生不正當男女關系，才被下放到學府路派出所的，到了派出所也沒少出緋聞，只不過是因為天高皇帝遠沒人理他罷了。這家夥在男女方面從來就沒有節制過。最近幾年參股了幾家娛樂場所，玩得就更瘋了。只不過他畢竟五十出頭了，比不了從前了，所以他對這種補腎壯陽的保健品特別的喜好……送這種保健品效果肯定比送其他禮物好得多。”

　　舒雅默默地聽著，沒有出聲反駁，因為她聽得出宮康泰對田所長的情況十分的了解，壹聽就是專門做過調查的，不像是胡編的。她想：大不了，回家後問問老公，他肯定也能聽說壹些關於田所長的小道消息。

　　“這兩盒保健品多少錢？”最後舒雅低低地問。

　　“不用錢，是從朋友店裏白拿的。”

　　“不行，我不能欠妳的人情，市場價多少錢？”舒雅堅持道。

　　“唉，妳這人，就不能把我當做是朋友嗎？朋友之間老是提錢，傷不傷感情啊？”

　　“妳又是幫我打聽消息又是倒貼我東西，我怎麽好意思呢。快點告訴我價錢，我可不想老是虧欠妳的。”

　　“這樣吧，妳先拿去讓妳老公去送禮，如果對方滿意妳再給我錢，要是不滿意我還怎麽好意思要妳的錢啊？那不是坑妳嗎？”

　　舒雅想了想，就從皮包裏先拿出宮康泰的銀行卡還給他道：“也行，到時候我直接把錢存到妳銀行卡裏。”

　　舒雅可不會把寶都壓在這兩盒保健品上，在路過壹家水果店時，她喊停了宮康泰，下車去又買了壹大堆水果，這樣壹來就要比單獨送這種補腎壯陽壯陽的保健品好看多了，也不會太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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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戴慶回到家後，舒雅已經做好了飯菜，在飯桌上戴慶並沒有提送禮的事，可能是忘記了。於是舒雅也沒好意思拿出那兩盒壯陽保健品來，她為了印證宮康泰的情報是否真實，於是側面問道：“老公，聽說妳們田所長以前是市局的？”

　　“嗯，好像是，聽說是犯了錯誤才被調到我們派出所的。哎呀，對了，壹提起田所長來，我才想起來是不是跟他約壹下看看他什麽時候有時間？咱們去他家裏拜訪壹下。老婆，禮物妳準備好了嗎？”戴慶被舒雅提醒才想起要去拜訪田所長的事來。

　　“早就買好了。不過……聽說……”舒雅真不好意思拿出那兩盒壯陽保健品來，生怕戴慶責怪她胡鬧。

　　“妳怎麽了？說話吞吞吐吐的？妳又聽說什麽了？”戴慶疑惑地看向臉色緋紅的舒雅。

　　“妳先告訴我田所長當初在市局犯了什麽錯誤才被貶職的？”

　　“我聽老汪說好像是亂搞男女關系，那個年代對這種生活作風問題處罰還是很重的。聽說當初是被女方的丈夫舉報了，經查實後直接就被降了職……”戴慶低聲道，好像是自己在說領導壞話怕被聽到似的。

　　“看來是真的了。”舒雅喃喃自語，沒想到那個看起來不靠譜的宮康泰提供的情報竟然是真的。

　　“那他現在改好了嗎？”舒雅又問。

　　戴慶看了壹眼大門，見防盜門鎖的嚴嚴實實，這才低聲道：“聽說啊，只是聽說，他現在也不太檢點，只是在所裏裝得壹本正經的而已。妳知道嗎？他的三婚妻子才三十多歲，跟他相差二十歲，他都離過兩次婚了，壹次比壹次娶的老婆更年輕……”

　　“果然如此。”舒雅這次已經對宮康泰的情報深信不疑了。

　　“老公，妳打算什麽時候聯系田所長？外面還下著雨，太晚了去不好吧？”舒雅催促道。

　　“是啊，下雨天去拜訪是不是不太好？”戴慶有些猶豫起來，他從來沒有給領導送過禮，不免有些緊張。

　　“我看壹下天氣預報，如果明天晴天的話，那就明天去吧？我也覺得下雨天去人家拜訪不太好。”舒雅道，說著翻看手機上的天氣預報。

　　“明天怎麽樣？”

　　“還好，明天不下雨了，是多雲。”

　　“那好，那就明天晚上再去吧，我明天白天先跟田所長提前打個招呼，看看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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